不少士卒面面相觑,四下张望,对于这位赵姓屯长的话,虽然有不少士卒觉得深以为然,但这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哪怕眼下长史不在,就这么以排资论辈,将长史排在司马之后,总觉得有些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没人选择在这个时候冒出来附和。便是其麾下的百人队伍此时也是缄默不言,眼睁睁的看着屯长做出这种不利于团结的举动来。
颜良正在打算将袁君的功劳道出,想要使得这些将士对他的尊敬转移到袁君身上,没曾想,这屯长自己却是撞到枪口上来。
他正欲开口怒斥,队伍里却又站出来一人,两人,十人,乃至百余人。
“没有长史,诸位今日还能站在这塞外吗?可敢出要塞,站在这平原之地上?若非长史出谋划策,使颜司马得以一战定乾坤,就凭你一小小屯长,不过也是凭借此功方才得以晋升,哪里来的底气敢去说长史之功尚在司马之下?”
“长史夜袭鲜卑时伱在哪?守城之时你又在哪?没有经历过辽东血战也敢在这狺狺狂吠?”怒不可遏的许达当即指着这赵姓屯长,脸上的怒火任谁都看得出来。
其身后的也俱都是什长屯长,此时都是一脸愤慨的望着这人。
只是一个从其他要塞调派而来的队率,麾下不过五十人的援军而已,便是如此,也只是碰巧遇上颜良力擒阚机,从而瓦解了鲜卑继续抵抗的决心,这些人只是来打个秋风实际上并未参战。
而上面的领导为了使各个要塞的相互援助来的更快,这才擢升其为屯长。
而许达,及其麾下的士卒们,则是凭借着真刀真枪的浴血拼杀,颜良所率领的百骑中,便是许达等一众骑兵,可以说是袁绍真正的嫡系骑兵。
眼见这人竟然敢肆意诋毁袁君,他们当然坐不住了。
赵姓屯长没想到自己竟成了众矢之的,眼见这群人的眼神越来越冰冷,好似在看着死人一样的目光,他不得不紧紧抱住颜良大腿,巧言令色的对颜良说道:“谁人不知颜司马劳苦功高,为了擒获敌方主将,不惜以腰身受伤的代价这才成功,那长史呢?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
“定下计策的确是他不假,但长史可没真正的参与到战场上,无论如何,我都支持颜司马。”
他的表现,让在场的众多将士只觉得其是不是失心疯了,任何不利于军营团结的话,基本上都属于扰乱军心,若依律令,轻则惩处,重则斩立决。
这找姓屯长却就像是丝毫不懂这些规矩,完全是为了打压长史一样。
但两人却从未碰过面,此举就连许攸都觉得十分异常,望着仍在夸夸其谈,嘴中不断的吐出一些对袁绍的污蔑之词。
甚至于,其人还直接跑到颜良耳边,说起了悄悄话来。
渐渐的,颜良的脸色越来越差,那屯长似乎并未察觉,仍在不断的言语。
终于,忍无可忍的颜良大声怒吼:“够了!”
被这不知死活的屯长话语激怒,颜良甚至有当场将其劈成两半的决定。
就在这时,袁绍却是不合时宜的突然出现。
在场的士卒顿时大惊失色,随即皆站直身体振声道:“见过长史!”
此言一出,就连正准备惩戒那屯长的颜良也是忙一路跑来,身后还跟着许达等人,许攸则是优哉游哉的走来。
“袁君既来怎不事先打个招呼,颜某也好做好迎接的准备。”
颜良的脸色很是难看,虽然他心里没有丝毫决定背叛袁绍的打算,但架不住众口铄金,尤其以那个不知死活的屯长为先,其竟然敢大言不惭的在自己耳边诉说着一些狂妄之语,若非袁绍在这时出现,他几乎都已经快要按捺不住心底的怒火。
文丑在后边冷笑道:“若是袁君再晚来会,说不得这长史就轮到你颜公骥当了!”
文丑的态度很是不好,刚才的那番场面他也是看在眼里,对于颜良的表现他很是不满。
对于自己结拜兄弟的讥讽,颜良满脸愧色,正打算在袁君面前好好解释一番,不曾想袁绍却是笑着摇头示意道:“事后再说。”
“不知你是何人?现居何职?在这里似乎没见过你?”袁绍将目光放在了那仍在中心区域的屯长身上。
因为他很清楚的在其脖颈处发现了与那曾欺压张氏的贼匪一样的标志,只是眼下士卒众多,不宜打草惊蛇。
那屯长见正主来了,脸色深沉,随即摆出一幅自以为和善的笑容来,快步走到袁绍面前:“见过长史,我名赵力,现为屯长,于其他要塞调派而来充作援军,故而长史未曾见过于我。”
袁绍一听,果然。
就算是在这营中,那所谓的辽东豪强,赵家的手都能伸的这么长。
先有营司马,赵简,又有其他要塞的屯长,这其中究竟还隐藏着多少赵家的人还尚且不清楚。
“刚才所言,甚合我意,颜司马本就当居首功,不必介怀。”
似乎是没想到袁绍会是这个态度,这赵力这番话给惊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自己都已经快要将其贬低到了一文不值的地步,对方却仍是这个态度,饶是本就暗藏任务的他,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今日的操练提前结束,好生修养一番,待明日颜司马仍会带着你们操练。”袁绍将队伍遣散,其中也包括那名一直想要跟在颜良身边的赵力屯长,他满脸的愤慨,自己就差一步就要完成任务了,没成想竟然被袁绍给当场打破。
他颇为扫兴的摇摇头,看了眼那颜良后,心里暗暗盘算着。
待众多士卒各自上马回应,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瞬间就剩下了百余骑,这些可以说是袁绍在这辽东的起家之本。
“长史,何故对那屯长如此客气,这般污蔑于你,本该受仗责两百的惩处,长史却是一幅好脾气。”许达有些不满,望着那赵力离去的背影,恨不得上去就是一脚。
余下的士卒也是愤慨不已,袁绍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媲美,哪怕是颜良,也不行。
而此时的颜良正在低着头,失魂落魄的不知所粗,他很难过,自己本来是打算好好的宣扬一下袁君的功劳,没成想竟让那该死的屯长险些使得他被袁君怀疑,便是文丑,此时也全然没有好脸色。
袁绍笑着摇头解释道:“不妨事,他们与你们终归是有区别,正如其所言,我并未上过战场,全靠你们奋力拼杀,他说的也没错。”
许达叹着气道:“若无长史,焉有我们今日之功!”
颜良也是出言附和:“正是!”
文丑在旁讥讽:“刚才的你可远比现在威风,看那架势,就连袁君都不在你眼里了,莫不是真以为得了头功就以为天下无敌了?若无袁君在,焉能有你我兄弟今日。”
说完,文丑还若有若无的看了眼黄忠,拍了拍颜良的肩膀提醒道:“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天下之大,能人异士数不胜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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