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镶玉恼羞成怒道:“准备造反啊!敢拿话抵老娘,显你了是吧,我才回来几天,这么多客人,来得及一一细看吗?终究怪你们没长眼力。”

老柴暗笑,你看得还不够细,就差上人家房间自荐枕席了,结果那小白脸子是西厂太监,这事万一传出去,可足够西北道笑上许多年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当家的,你多心了。”

“哼!”

“我我是觉得,楼上这位,不像一般太监。”

“你到底想说啥?”

“他瞧掌柜的眼神,有时不对劲,就像男人看女人的一样。”

老柴毕竟守了这么多年柜檯,眼晴毒辣。

“你的——意思是?”

老柴摸著下巴,想了片刻,篤定道:“多半没割乾净!”

金镶玉翻了个白眼,嘆道:“那也是太监,唉,可惜了,白生一副这么好的皮囊,丧失精髓,

只剩躯壳,当真没意思得紧。”

老柴笑了笑,问起正事:“掌柜的,真要上西厂的贼船啊?两帮太监打架,我们犯不著站中间挨刀子吧,再说,今年的大风沙马上来了,大不了將客栈让出去,风沙过去,地盘还是我们的。。”

金镶玉兴致寥寥:“走一步看一步吧,把密道入口藏好了。”

老柴笑道:“明白,势头不对,立刻开溜。”

“就你聪明。”

金镶玉挠了挠凌乱的头髮,看向一个不那么聪明的人,正挥舞两柄菜刀,车轮般在砧板上滚过,叮叮眶当,转瞬之间,骨肉分离。

“刁不遇,吵死了!”

刁不遇露出两排白牙,傻笑道:“我小声点!”

金镶玉生气道:“除了会傻笑,你还会干什么?”

刁不遇抿紧嘴巴,眼晴却依然在笑·

龙门客栈外。

凌雁秋独自站在沙坡上,手里握著短笛,笛上刻有一个『安”字,目光望向远方,身边陪著一截胡杨木,似乎有些萧索寂寥。

她回头看去。

“你怎么来了?”

赵淮安同样握著一支短笛,却是刻了个“凌”。

两人本是一对,自幼相识,家族亦为世交,后面阴差阳错分开了,都是极刚烈的性子,到中原后,十年江湖渺苍茫,互闻音讯,算上今日,却只见了第三面。

他道:“听说你在这里等我。”

“是。”

赵淮安听她这么说,有些意外,便要上前,却让下一句话堵了回去。

“我替她將笛子还你!”

赵淮安苦涩道:“你是知道的,笛子原本就送给你的,如果不是”

凌雁秋转身看向更西边:“你多久没回去了?”

赵淮安:“自来中原后,便与那边断了音讯。”

“二姐走了。”

赵淮安微愣,脸上露出戚容,他对凌芳夏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当年是家中强行约定的婚亲,他无奈留下一封信,之后远赴中原。

“芳夏—.她.—”

凌雁秋继续道:“九月,我在太原遇见西域商队,辗转收到家信,已经是今年三月十八日的事了,自你离开后,二姐便积鬱成疾——"

两人望向西边,沉默良久。

赵淮安道:“这间事一了,我们回西域吧?”

凌雁秋將笛子,递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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