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李厘支线篇)

其实李厘酒量不算脱俗,此番陪同豪饮,确实不支,若不是仗着一口真气提着,只怕当场就要醉成一滩。他是爱面子的人,怕真的醉倒出丑,早有心退席,奈何自己初来乍到,正是求人之际,又怎能自作主张?于是强撑着,直到酒液越喝越腻,腻得引人作呕,这才捂着嘴求退场。哎,毕竟不是当年自己作老大的时日了,如今寄人篱下,处处皆要受制。酒入愁肠,旧事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不由得眼眶泛红。

正在难过间,一双柔软的手扶住他即将倾倒的身躯,在他耳畔低声叮嘱道:“我送你回住处。”说着,便把他搀至帐外。

住处?李厘此刻已没了初时的兴奋,只暗自苦笑——如今四方天地,皆是住处,住在哪又有什么关系?他只想要家,只想要小叶子。身边这个女子就算嫦娥下凡又如何?她不是小叶子。

不顾众人目光,他一把推开薛悦的手:”我自己走。“

薛悦不知他心底难过,只见他走路歪扭,神态厌漠,顿时生了误会,只是众人当前,她只得隐忍不发,默默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

走了许久,眼看着来到人迹稀少的军营边缘,李厘仍不止步。薛悦终于忍不住情绪,冷冷道:“你就知道走,知道要走哪儿去吗?”

李厘也不回头,语气比她还要冷漠:“不劳费心。”

就算涵养再好,也忍不得这般难堪。薛悦柳眉倒竖,傲气上撞:“夜离先生,我敬你是个侠士,这才让你三分。但如今你归属云中城,便是我薛家的门臣,薛家敬重你,也盼你懂分寸。今日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以后还敢这样对我不敬,我也只能照规矩办事。”

李厘也是个不受威胁的性子,又何况此时酒意未散,愁苦满腔。当下他微微回头,冷笑一声:“好啊,多谢薛小姐了。小姐的大恩大德,夜离没齿难忘。他日若有用得夜离之处,夜离自当唯命是从。但现在我只想安静一会儿,可以吗?难道薛家规矩这么大,连门客如何休息都要管吗?”

他背过身去,不再看薛悦。只听背后沉默片刻,随即脚步匆匆,伊人已远。李厘也懒得管她,自顾自寻了个角落,窝着便睡着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口舌,云中城虽汇聚天下英豪,但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不到清晨,这位夜离先生的桀骜不驯之名就传遍了整个军营。人人都知道小狼崽子顶撞了薛家大小姐。须知薛悦在云中城是一呼百应的存在,她吃了亏,云中城弟子各个都怀着为她出气的心。也幸好,英豪处世都走阳谋,便是找人麻烦,也是光明正大的求决斗。既然这小狼崽子能英雄救美力抗天忍教第一高手耶律羲烨,那找他切磋切磋武艺是必须的。

酒醒了之后,李厘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当然,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毕竟面子比天大,不过决斗树敌倒也不必。于是他按捺本性,任凭云中城弟子如何挑衅激怒,他都不肯出手。这一下,云中城弟子无的放矢,渐渐的也就散了。

虽然决斗不成,但众人对李厘的关注却不曾消弭。这小狼崽子看上去也不过十八九岁年纪,从哪儿练得这一身好本事?众说纷纭,不一而足,但无一例外,最后都要问到薛悦面前。对于有关李厘的提问,薛悦一改初时处处引荐的态度,缄口不语,横眉冷对。

问不出答案,大家就更怀疑这小狼崽子的背景了。按理说,得罪了薛悦,那基本上就是得罪了薛家,按薛炀爱女如命的惯例,纵然不把这厮打出帮去,至少也不能让他好过了。可李厘就一直在军营里住着,平平安安过了一个月。这可十分稀奇——难道这小狼崽子和薛家有什么关联?甚至有什么亲戚关系?

最终,一场私底下的酣宴之后,云中城除薛悦之外唯一的女将,年近四十二的明三娘拿着酒碗拍了板:“依我看哪,八成是薛姑娘看上这小狼崽子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纷纷赞同:“果然还是三娘心细如发。”

定论归定论,众人可不敢在明面上提及此事,生怕触了薛小姐的霉头。且李厘那臭脾气加阴沉面瘫脸,众弟子也不愿和他往来。也幸好,李厘干得不过是个往来传递的小差事,倒也不必和他们过多交流,生活也就过得去。

这一切,身为城中首领的薛炀都看在眼中。

若说薛炀的眼光,那是在数十年运筹拼杀中千锤百炼过的,像李厘这种小崽子,在他眼中就像是白纸一张。虽然师承成谜,但薛炀判断,此人能仗义相助,酒席间也曾真情流露,倒不像是个坏人品。江湖之中有秘密有过去的人太多了,若是要求每个弟子都清清白白,云中城的战力怕是要减半。只要这小崽子不负忠义,自己倒不打算非逼他全部坦白,没那必要,也没那功夫。更何况,这小崽子工作能力还不差,初来乍到,办事就干净利索,假以时日未尝不是一把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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