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首麒麟冷冷地扫过这些躁动的下属，巨爪一扬，將那头最吵闹的翼狼拍飞，算是发泄了些许怒火，隨后转身迈回黑色平原，庞大的身躯没入漩涡，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废墟和仍在咆哮的兽群。
內世界中，王仙捂著刚才被玄武兽撞中的左臂，脸色还有些苍白，帝龙枪已经重新凝聚在手中，枪尖的混沌光丝仍在跳动。
“说说吧，”王仙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扫过缩成一团的三个道士，“你们到底在神霄圣庭的古墓里干了什么？能把『天帝级』凶兽的老巢都捅穿？”
大胖道士缩了缩脖子，刚想开口，就被二胖偷偷拽了拽袖子。
小胖道士则抱著破碗，眼神飘忽，不敢看王仙的眼睛。
“哑巴了？”
妖妖把玩著那枚从大胖怀里搜出来的青铜罐，罐口还残留著几滴金色液体，“刚才在外面不是挺能闹的？连『麒麟乳』都敢偷，你们知道这东西对那头九首麒麟意味著什么吗？”
“我们哪知道那是麒麟的奶啊，”大胖道士终於忍不住辩解，“那罐子就摆在石台上，看著像宝贝就顺手拿了……谁知道那破漩涡里藏著那么多凶兽！”
“顺手拿？”王仙气得笑了，“你们顺手一拿，差点把『永恆大宇宙』捅出个窟窿！知道刚才那头九首麒麟是什么级別的存在吗？那是货真价实的『天帝级』！它要是真动手，別说你们三个，连我和妖妖都得交代在那儿！”
二胖道士连忙赔笑：“嘿嘿，这不有王仙大人您在嘛……”
“少来这套！”王仙瞪了他一眼，“这次算你们运气好，那头麒麟不知道忌惮什么没敢出手，不然咱们现在都成凶兽粪便了！”
说话间，眾人已经来到了『仙王星』。
妖妖隨手將青铜罐拋给王仙，指尖还残留著金色液体的余温：“你自己看，这东西不简单。”
王仙接过罐子，入手冰凉，他掀开罐口，一股远比寻常仙酿醇厚不知道多少倍的灵气扑面而来，金色液体在罐內缓缓流动，像融化的星辰。
“好精纯的生命能量……”王仙咂舌，“难怪那九首麒麟反应这么大，这玩意儿怕是能让它的本源再进一步。”
妖妖却摇了摇头，伸出纤纤玉指蘸了一滴金色液体，放在鼻尖轻嗅。
剎那间，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竖瞳中闪过一丝震惊：“不对……这不是普通的麒麟乳。”
她指尖的液体没有蒸发，反而化作一缕金色的雾气，雾气中隱约能看到几道极其细微、却带著无上威严的纹路。
“这是……『天界』法则的气息！”
妖妖的声音带著难以置信的颤抖，“虽然很淡，但绝不会错！这种秩序感和威压，只有『天界』的本源之物才会具备！”
王仙心中一动，连忙运转灵力探查。
果然，在那精纯的能量深处，藏著几道若有若无的法则纹路，与他曾在妖妖记忆碎片中见过的『天界』景象隱隱相合。
“这罐子……或者说这里面的液体，极有可能来自天界。”妖妖的语气凝重起来，“神霄圣庭的老祖宗，到底在古墓里藏了什么？那漩涡背后的黑色平原，难道和『天界』有关？”
三个道士也凑了过来，原本还带著点委屈的脸上写满了好奇。
大胖道士咂嘴：“没想到顺手牵羊还牵出个『天界』宝贝……”
“闭嘴！”
王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將青铜罐收好，“这事没完。你们三个，接下来百年都给倒血海星思过，不许踏出一步！”
大胖道士还想辩解，被二胖狠狠踩了一脚，只能悻悻地闭了嘴。
王仙望著手中的青铜罐，眉头紧锁：“这玩意真的是『麒麟乳』么？”
他本以为这玩意是麒麟的奶水，但是其中蕴含的法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种生物的奶水，更像是某种天材地宝。
“这还真不是奶水。”妖妖指尖捻著那缕金色雾气，笑著说道，“这东西是『天界』麒麟一族镇守的本源灵液，真正的作用是……催化。”
“催化？”
大胖道士凑近，差点撞到妖妖的肩膀，“催化啥？催生仙草还是加速修行？”
妖妖屈指一弹，雾气化作一道光丝射向旁边的盆栽。
那是一盆刚种下的灵根，本需至少万年才能开，此刻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芽、开、结果，最后更是因生长过快而根茎枯萎。
“看到了？”妖妖指著枯萎的灵根，“这东西能强行催发生命体的潜能，让其在短时间內突破境界，但代价是根基虚浮，寿元锐减。刚才那些『十转仙帝』级凶兽……”
她话没说完，王仙已接口道：“確实不对劲，那头九头蛇的毒液腐蚀性虽强，却少了『十转仙帝』该有的法则沉淀。”他摩挲著下巴，“现在想来，它们的境界根本是拔苗助长来的。”
小胖道士突然打了个哆嗦：“那……那九首麒麟也是催出来的？”
“不好说。”妖妖摇头，“它身上的天界法则很精纯，不像是催化產物。但那些『十转仙帝』级別的凶兽……”她看向王仙，“你有没有发现，它们的攻击模式都很单一？除了本能的肉身衝撞，几乎没有別的手段。”
王仙点头。
刚才对战时，他就察觉这些凶兽的战斗方式远不如同境界修士灵活，仿佛是被设定好程序的傀儡。
尤其是那头翼狼，绕后偷袭的轨跡僵硬得可笑，简直是给他当活靶子。
“这就说得通了。”妖妖指尖在青铜罐上敲出清脆的声响，“『麒麟乳』是催化剂，而那些凶兽……是被催化的『產物』。有人在刻意培育它们，而且培育的方式相当粗糙，只追求境界，不在乎质量。”
“谁会干这种事？”
二胖道士摸著下巴，突然眼睛一亮，“难道是神霄圣庭的老祖宗？想用这些凶兽当护卫？”
“你想多了，如今的神霄圣庭虽然是最顶级的势力，但那是因为『数据化规则』造就的，说句不好听的，神霄圣庭的老祖，估计都不如现在神霄圣庭的一名长老。”
王仙摇头。
妖妖突然轻笑一声，眼神变得锐利：“如果不是神霄圣庭呢？有没有可能，是『规则』本身在搞鬼？”
“数据化规则？”
王仙心头一震。
“除了它还有谁？”
妖妖摊开手，掌心浮现出一道淡蓝色的数据流，正是『永恆大宇宙』特有的数据化规则，“你想，数据化规则最擅长什么？量化一切、加速进程、设定『目標』。培育凶兽需要资源？它可以把整个黑色平原变成能量转化器；需要控制凶兽？它可以用规则枷锁限制它们的灵智，只保留战斗本能。”
她顿了顿，指向青铜罐里的金色液体：“而『麒麟乳』，就是这套『培育系统』的核心能源。『天界法则』的气息能保证催化出的凶兽拥有足够的本源强度，哪怕根基虚浮，至少境界是实打实的『十转仙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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