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光先本是游击,成为副将的时间并不长,很多事情都是上任留下的,他不想担黑锅,但这件事又不能轻易说,说出来说不定罪过更大呢,娄光先急的满头大汗,不知道该怎么向太子殿下解释?只能求助的看向巡抚原毓宗。
原毓宗额头冷汗涔涔而下,面对太子之威,他舌头都在打转,他是真不想为娄光先出头,但娄光先的一句冤枉让他意识到,如果他一句话也不为娄光先说,愤恨之下,娄光先说不得会捅出一些大篓子来,因此只能咬咬牙,硬着头皮向太子行礼,颤声道:“殿下,臣有下情禀告……”
“讲。”朱慈烺瞟他一眼。
“娄光先出身行伍,作战勇猛,对朝廷忠心耿耿,如今用人之际,还请殿下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原毓宗小心翼翼地说完,然后再一次的叩首在地。
“忠心耿耿?”
朱慈烺心中怒,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作奸犯科的哪一个不是自称对朝廷忠心耿耿,难道就都要放了吗?”
原毓宗吓得一哆嗦,伏地再不敢说话了。
娄光先脸色灰败,他知道,今天怕是无法幸免了。
……
等待抄家需要一定的时间,于是太子朱慈烺上了旁边的茶楼,坐在楼中慢慢等,而原毓宗,娄光先和杨维翰三人也被分别带到旁边的商铺中,由武襄左卫看管。
到了此时,三人心中再无任何侥幸鈥斺�斔侨嘶蚨嗷蛏俣继釉诰┦驼偶铱诔业氖录#恳桓霰惶映业慕旃僭焙蜕倘耍钪盏慕峋侄际谴罄巫庀群脱钗蚕衷谝丫怀伊耍峋忠讶蛔6ǎ棺谒淙幻挥斜怀遥映珈跏昃偷h翁旖虮傅溃较衷谝丫哪炅耍旖虻拿恳桓鼋伲己退星客蚵频牧怠b庀饶艹晌苯撬罅ν萍龅慕峁畹p牡木褪锹庀群遗室В橇饺怂较吕锏慕煌党隼矗且焕矗却木筒恢皇前展倜庵埃乱彩且煌度氪罄瘟恕�
所以刚才被带离时,他拼命给娄光先使眼色,娄光先冲他点点头,好像是在说:放心抚台大人,卑职是不会把你说出来的。
原毓宗这才稍微放心,不过却不能安心,人都是善变的,何况娄光先本就不是一个刚硬的角色。
……
街道两边,围观的百姓人山人海,议论纷纷,曹友义指挥手下军士,维持现场的秩序。
有人会想,娄光先和杨维翰都是带兵的人,军中有亲信,狗急跳墙之下,会不会哗变?这种可能根本没有,将官贪墨,最重不过死罪,但如果哗变,而且是面对储君的哗变,那无疑是谋反,等待他们的必然诛灭九族。
任何的哗变,都需要一定时间的酝酿和谋划,现在三人已经被看管,何谈谋划?
最重要,三人罪行已明,官职眼看就是不保,即便是他们的亲信,这个时候也不会跟随他们的,所谓的树倒猢狲散,就是这个道理。
“说吧,你贪墨了多少银子,又向哪个上官行贿?为什么短短时间,就能从一个游击,变成副将?”
娄光先被押在一个小房间里,一进门,就有锦衣卫当头喝问。
娄光先张口结舌,满头大汗……
巳时(10点),佟定方回来了,天津卫指挥使杨维翰的府中抄出金银财宝田契古玩,初步统计了一下,折合银两,在五万两以上,天津是北方商贸中心,交通便利,杨维翰家三代为指挥使,有这点家产,一点都不意外。副将娄光先穷一点,五千两不到,原来为了坐上副将,娄光先上下打点,了不少银子,现在还没有赚回来呢。
当佟定方报告时,站在旁边的天津总兵曹友义一阵阵的冒冷汗鈥斺�斎舴翘拥钕率窒铝羟椋袢毡怀业模虏恢皇锹庀群脱钗玻乱不崾瞧渲幸桓鲅健煨业氖焙颍尤岷偷址浅g逦纳羝斯矗骸安茏苷颍虮拟靡5郊冈路萘耍俊�
曹友义急忙出列抱拳,躬身回道:“去年十二月朝廷补发了前年和前半年的欠饷,现今还差后半年,六个月的饷银。”
朱慈烺点点头:“那这批脏银就当成是津兵的军饷罢,剩下的再解入国库。”
“谢殿下~~”曹友义大喜。
朱慈烺深深望着他:“曹总镇,本宫有一两句话要和你说。”
“臣谨听令。”曹友义急忙跪倒。
“起来说话。”朱慈烺微微点头,等曹友义起身后,目视他的眼,诚诚说道:“若说占空额,吃空饷,你并非没有……但本宫却不想责难你,一来你脸有愧色,知道惭愧和羞耻,所谓知耻而后勇,本宫相信,经此一次,你一定会改进。你麾下的家丁都可如实向朝廷申报,兵部张侍郎在这里,他自会帮你解决。”
将官们私募家丁,充实军力,在明中后期一直都存在,万历援朝战中,大明最精锐的部队就是大将李如松的三千家丁,碧蹄馆之战中,若非三千家丁死战不退,前赴后继,李若松怕是很难从十万倭寇的重围之中脱险。
援朝战役后,明廷开始正视家丁问题,默许将官们可以有一定数目的家丁,到明末时,将官豢养家丁已经是普通现象,但不同的是,边镇将官招募的家丁都是精兵,但内陆地区的家丁素质却是参差不齐,有的只是自家将官的亲戚,享受比一般士兵更多的待遇,但战力却没有多大差别,更有将官只是象征性的养几个家丁,却将贪墨来的大部分军饷都揣到了自己怀里,将之变成了房产和妻妾。
曹友义还好,作为天津总兵,他所做没有出格,这也是朱慈烺能容忍他的一个原因。
张凤翔急忙拱手,曹友义脸色更红。
“二来,你是一个忠义之臣,”朱慈烺说的很慢,每个字都清楚的传到曹友义的耳朵里:“天地之间,唯忠义两字最大。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本宫对你的期望,在天津练好兵,练强兵,但是有所成绩,本宫必上疏朝廷,为你请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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