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伯似乎对此並不以为意,他笑著说道:“哪个御史言官对此有异议,就將他们派到前线来,披甲持刃去杀贼子好啦。”
孙时相一时无语以对,只好尷尬的笑了笑。
其实,永寧伯所言並非全无道理,毕竟仅凭道德和朝廷律法对付不了流寇,而今天下能够杀贼的大明军將,头一个当属永寧伯张诚尔。
诚如永寧伯適才所言,哪个御史言官再敢瞎逼逼,那就派他到河南前线来,盔甲军械永寧伯给出了,让他们亲自去跟流寇们讲道理、讲道德、讲朝廷律法去!
“中原之贼乱,尤甚於別处,非行雷霆手段,又以何来对付闯逆?”
永寧伯从帅椅上站起身来,径直向著偏厅外行去,孙时相等三人紧隨其后,也出了偏厅。
此刻,已是未时,阳光正足,从稀疏的大树枝叶间透射下来,洒在眾人身上,照射出宛如星星般的光点,晃动不已。
“不开军屯,粮草全凭朝廷转运供应,如何能够持久?”
永寧伯轻声说著:“况数十、上百万饥民散在各处,我们如不加意招抚之,难保他们不会毅然从贼,刀矛虽利,又怎能杀尽普天下亿万失地百姓乎?”
孙时相等人频频点头。
“大丈夫行事,当无愧於本心,无愧於天地。区区言官御史,何所惧?”
他猛然转过身来,一脸正色,道:“本伯立身天地间,只管凭本心做事,至於身后的评价如何,我相信百年之后,自有公正的评说。”
“督帅高义,我等佩服之至!”孙时相说著。
他忽然压低了声音,道:“督帅,贼军已缩回伏牛山,我们是继续进剿,还是暂时息兵,好使我將士得以歇息休整?”
“本帅之意,待河南局势稍定,便率大军回宣府休整。不过……”永寧伯面色一沉,接著道:“河南局势得来不易,总要留驻两营兵马镇守,免得被那帮无能龟孙再次葬送。”
“督帅……想留哪两营兵马镇守河南?”孙时相问著。
永寧伯还没有说话,就听一阵急促的军靴踏地之声响起,接著就是张明远的声音传来:“督帅,皇上天使来啦!”
“进城了么?”永寧伯似乎对此並不感到惊讶,只是淡淡问著。
“距许州已不足十里路程。”
“孙老,公嶠。你们二人代我出城迎一下吧。”
“督帅,您不亲迎啦?”孙时相问著。
“不啦。”张诚挥了挥手,道:“就言『我日夜操劳,心力憔悴,今又偶感风寒,实在不便出城迎候』即可。”
“是。”
“刘承祖,安排布置香案炉台,准备接旨吧。”
“是,督帅。”(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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