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我待,穆元雄没有多耽搁,匆匆告辞而去,恨不能胁生双翅飞回宗门,即时闭关修持,然而急也没有用,掌门闭关未出,他也不能拋下一切
只顾自己。体內“先天一炁”流转不息,手中骨殖有所感应,一忽儿冷一忽儿热,似乎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穆元雄一颗心更是火热,提醒自己回去后挑几个得力的弟子,日夜守在棲凡观山门外,一应供奉不可缺失,申元邛手中的骨殖,定不止这么一枚,日后还须求上门。
阳道被坏,身败名裂,犹能从谷底爬出来,穆元雄根本不在乎什么虚名,求人不可耻,若非为宗门留点脸面,他寧可直接投入棲凡观,省去一番手脚。在他最低落的时候,宗门没有拋弃他,掌门更是对他有大恩,如今苦尽甘来,以残损之身脱颖而出,穆元雄也不会拋弃他们。
指点穆元雄的回报是可观的,过了几日,又有十余车物资送入棲凡观,吃穿用度之外,更有一囊补益元气的丹药。曇羽子是识货的,略加检点,发觉有小半是中品,还有一瓶上品“紫金丹”,殊为难得。她將药囊送入“澄心殿”,交给观主处置,申元邛留了一些丹药,剩下的交给曇羽子,命她斟酌分给李七弦以外的內门弟子。
曇羽子知道最年幼的李七弦独居於偏殿,还有一狐女河喜儿侍奉,观主亲自指点,不用她插手。她心中有几分好奇,此女资质不错,却也没到惊才绝艷的地步,观主为何如此重视她?难不成另有缘故?她翻来覆去寻思了一回,將疑惑拋诸脑后,心思转到他处。棲凡观有开元宗雄厚的財物支持,蒸蒸日上,却只有七名新收內门弟子,人妖混杂,难免惹眼,只怕安稳日子过不了多久,道门不只是打打杀杀,道门更要讲人情世故,观主过得了这一关吗?
曇羽子还在为棲凡观的前途伤脑筋,没琢磨出个道道来,三圣宗已遣使找上门来。来人是宗门长老滕上云,高高壮壮,模样看上去不过四十上下,眼眸澄澈,透露出一种孩童的天真。他是孤身前来拜访,连个门人都没带,路过开元宗道人结庐而居的草棚,还好奇的张望了几眼,穆元雄的几个弟子有眼识,赶忙上前见礼,有问必答,不敢隱瞒。
听得开元宗与棲凡观尽弃前嫌走到了一起,滕上云不无诧异,穆元雄与芽因
大师的恩怨流传甚广,几乎成了一个笑话,不过开元宗护犊子,穆元雄也確实爭气,居然从谷底爬了出来,在清剿“邪僧”一战中出力不小,事后论功行赏,只取了一卷《先天一炁圣元经》。正是这一卷《先天一炁圣元经》,令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躋身此界修道的顶峰,连带扶持住开元宗、腾上门、岐山谷三派,不曾衰落。
棲凡观的新观主是什么来头?为何穆元雄如此看重他?滕上云觉得其中另有蹊蹺,一时也看不清,独自踏上登山之路,在山门外投书请见,老老实实等候回音,並不摆出三圣宗的谱。木叶飘零,虫鸟低鸣,四下里瀰漫著山林的气息,滕上云怡然自得,毫无不耐之色,等了约莫一炷香光景,曇羽子亲自出迎,恭恭敬敬见过滕长老,將其迎入观內。
棲凡观毁於血云,虽经修缮,並非尽復原貌,滕上云看在眼里,隨口问起缘故,曇羽子也没什么避讳,为之解说一二,与他之前所知悉数相合。说来也巧,血云离开棲凡观后,径直投锡林山而去,一举覆灭乱坟岗阴梟派,操纵殭尸四处为祸,掌门影道人命宗门长老率一干弟子前去除恶,孰料一去杳无音讯,连供奉在祖师堂的命牌都先后破碎,想来无一逃脱厄运。
至於之后的事,关係重大,滕上云略有耳闻,掌门似乎请动飞升金仙前去探查,事后不知中了什么邪,闭关不出,眼下三圣宗由大长老胡惟庸代为执掌。外松內紧,正当风雨飘摇之际,听闻棲凡观重起炉灶,四下里招收弟子,那也就罢了,连狐族也能投入观中,却是坏了道门的规矩,三圣宗身为大夏数一数二的修真门派,持道门牛耳千余载,不能不管。
观主申元邛出得澄心殿相迎,滕上云举目望去,见他身著凡人服饰,並非黄冠道人,觉得有点名不正言不顺,棲凡观若不认道门一脉,他又该如何劝说他將狐妖驱逐在外?申元邛神情淡然,与这位三圣宗的长老彼此见礼,引入澄心殿坐定,老规矩,姜幼仪奉上茶来,滕上云道行深厚,火眼金睛,看出她根脚来歷,一口气嘆在肚子里,觉得今日仓促登门,多半是谈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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