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康走至门口,突然回身对时汝楫说:“城外的尸体记得处理乾净,若被人认出来,后果可不好收拾。”

时汝楫瞭然:“放心,我已派人处理好了。”

吴康满意地点了点头,將目光投向周渊:“等你的好消息,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见高参政。”

周渊含笑目送吴康离开,与时汝楫寒暄几句之后,便也带军士走了。

吴康返回房中,见张培依旧没醒来,便上了床榻,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了出来,缓缓睡去。

黑暗中,一双眼微微睁著,旋即合拢起来。快速跳动的心臟隨著气息变得缓慢下来。

清晨。

沉重的眼皮缓缓拉开,视野从昏暗不清逐渐变得清晰。

“你醒了,可莫要乱动。”

针娘伸手將严桑桑按了回去。

“这是哪里?”

严桑桑感觉连呼吸都带著疼,说话之间秀眉紧蹙。

针娘笑著坐在床边,伸手抓起严桑桑的手腕,感知著脉搏:“这是回春药铺,也给人看看病。你这丫头怎伤得如此重,几乎丟了性命,这也就是人送来的及时,给你温服了汤药,这才保住了你这口气。”

“药铺?”

严桑桑的记忆还停在府衙之中,难不成是顾正臣將自己送来的?

他当真有如此好心吗?

“我,我是遇到了坏人。”

严桑桑低声说。

针娘听闻,连连嘆息:“这泉州府就是坏人多,好人少。幸是朝廷派来了个好知府,这才让人看到了一线希望。”

“好知府?你说的是顾知府?”

严桑桑有些惊讶。

针娘接过女儿熬好的药汤,轻轻吹著:“除了顾知府,这里还有几个敢为百姓说话、做事的?你难道不知道,顾知府审案,直接將府衙一多半的人都审到了板子与监房里。如此多的恶人都在府衙里面,你说咱们这些百姓还怎么过?”

严桑桑艰难地坐了起来,只感觉受了內伤,想起顾正臣身边那个恐怖的护卫,简直如长刀,一击之下便要生死分出!

元末乱世时,父亲將自己送到道观之中,十年如一日,自己跟著师傅修习多年,这才有了些底子。若没这点底子,恐怕会被人一掌拍死。

针娘絮絮叨叨:“许多人都称其为顾青天,不少冤屈得以洗清,百姓们自是高兴。只是——”

“只是什么?”

严桑桑问道。

针娘餵严桑桑喝了一口汤药:“只是,泉州知府不好当,上一任知府来了没多久便走了,我担心顾知府,兴许也留不太久。还是那句话,这里坏人多,容不得好人。”

严桑桑接过汤碗,一口一口地喝著,待全部喝完之后,將碗递给针娘:“你是在担心坏人將顾知府赶走是吧?让我说,是你不了解顾知府才会有这种担心,他在金陵,可也算是赫赫有名……”

经歷过与顾正臣的直接对话,还有这种生死,严桑桑总算明白过来,自己找顾正臣报仇,很可能是找错了人。

过了这道心坎,严桑桑发现自己並不恨顾正臣。

针娘很是好奇:“顾知府之前在金陵吗?那不是天子脚下,他是什么大官?”

严桑桑皱著眉头想了想:“好像,是个什么副提举,从七品的官,不过他还是个知县……”

针娘有些失望。

从七品,七品,这都不算什么大官,在金陵估计连皇帝都见不著,也不知道顾知府能不能斗得过这里的坏人。

他若是留不住走了,那泉州府可就真的陷入黑暗了,一丝光都没有。

严桑桑坚持起身,强忍著痛苦扭动了下身躯,浑身的骨节似乎都在动弹,发出了咯嘣咯嘣的声响,在针娘震惊的目光中,严桑桑舒了一口气,面色有些潮红:“死不了,多谢你了。”

针娘木然地点了点头。

严桑桑离开药铺,站在街上,抬头看著阳光,然后走向府衙的方向。

犯了错,欠了一个人情,总要还了再离开。

坏人多是吗?

顾正臣,我帮你收拾几个坏人,我们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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