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黄看著不断埋怨的卜元海,低头说道:“之前卜寿老爷子,卜算子等已经送来消息,催促我们早点完成转移,將財產全部搬运到泉州港的船上,隨时准备出航。如今已过到了三更,距离天亮不到三个时辰,我们需要抓紧运走財物。”
卜元海愤然道:“怎么,你一个小小的管家也敢对我下命令不成?狗海贼,若不是当年看你机警,就应该让朝廷將你抓了去砍了脑袋!別以为改了你的姓,你就真是卜家的人了!”
卜黄连忙跪下:“不敢。”
卜元海哼了声,很是不满地喊道:“我还不信了,顾正臣再厉害终究只是个文官!我们有泉州卫作后盾,岂会怕他?所有东西都不准外运,明日一早我就去晋江城里问问卜寿老爷子,前些年的杀伐果断都去了哪里,怎么越老越没了胆魄!”
卜黄犹豫了下,终没有开口。
卜秀不在,这里就是卜元海说了算,自己一个僕人確实不好反驳。
陡然。
一声悽厉的惨叫声撕碎了寂静的夜,慌乱的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卜元海连忙走到门口,沉声喊道:“发生了何事?”
外面的人连忙去打探,刚出了月亮门,就被一脚踹了回来。
林白帆手持带血的钢刀,厉声喊道:“泉州卫奉命查抄山庄,所有人就地趴下,谁敢乱走动,试图反抗,杀死无算!”
卜元海震惊不已。
泉州卫?
自己没听错吧,泉州卫指挥僉事周渊可是自己人,泉州卫都可以说是自家的,怎么可能会闯入山庄內?
可盔甲齐备的军士已闯入进来,卜元海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於四野走入院子,看了看卜元海,向身后看去,军士带著张九经与卜秀到了。
“他是谁?”
於四野问张九经与卜秀。
军士將绑在卜秀嘴上的布条与嘴里塞的破布拿了出来。
卜元海惊愕不已:“卜秀,你竟然带他们来坖明山庄!”
卜秀恨不得踹死眼前的白痴,你难道眼瞎了,没看到我被绑住,没看到刚刚被人鬆开嘴?!
张九经凝眸,道:“他是卜寿的堂弟卜元海,曾经几次进出府衙都是他组织的,与卜秀一起负责海洋贸易。”
卜元海瞪著圆溜溜的眼睛,咬牙道:“张九经,你不是死了?!”
於四野直皱眉。
我去,这个卜元海该不会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吧,卜秀被抓著,他看不到也就罢了,怎么张九经一个大活人他现在才认出来?
卜秀悲伤绝望之余,感嘆了一句:“他是个糊涂之人。只是於千户,你们可要想清楚,坖明山庄里的钱財货物可都是卜家財產,来路光明正大,你们冒然闯入,又是杀人,又是抓人,掠物,卜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於四野不以为然,接过林白帆递过来的帐册看了看,笑道:“开国七年,泉州府百姓依旧是十室九贫,倒是卜家这山庄,有人泼天的富贵啊,仅仅是这帐目上的银钱,就不下三万贯,卜家这些年做些什么买卖,竟有如此財富?”
卜秀辩解:“祖上积下的財富,难道你们也任意夺取吗?”
於四野將帐册交给秦松,看向卜秀:“命令是顾知府下的,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你若有委屈,大可去找顾知府说,看他信不信你。”
卜秀感觉很是头疼,找顾正臣能说得通才怪。
百户曾序走了进来,沉声道:“在西院里发现美人三十六,据其交代,是卜家从各地掠买过来的良家女子。”
崔大瓦跟著通报:“东门仓库里堆满了陶瓷、丝绸、茶叶,还有数十箱铜钱,另外扣押准备运输的下人合计一百七十人。”
很快杜河赶到,稟告道:“在北面库房里发现兵器、甲冑、弓箭上百余,还发现了少量火銃。”
於四野盯著卜秀:“所以,这就是来路光明正大的財產?”
卜秀瘫坐在地上。
无法解释,狡辩都找不到理由。
於四野沉声下令:“將山庄內所有人扣押起来,另外,將所有財產点数清楚,一一封箱入册,谁若是敢伸手,老子的刀可是会杀人的!”
“领命!”
曾序、催大瓦、杜河等人带军士离开。
秦松走入房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卜黄,问道:“你若不是主犯,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卜黄当即喊道:“我交代,全交代!”
卜元海破口大骂:“狗海贼,老爷子当年收留你当真是看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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