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竿是相当憋屈的,原本枷锁一个月该去充军的,被顾正臣改为徒刑,眼睁睁该去干活了,又被改为羈押待审。
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遥遥无期地看不到希望,陈一竿每一日都过得悽惶,好不容易被提审离开昏暗的监房,到了大堂上一看陈寧也在,顿时打了个哆嗦。
陈寧也没想到,早就该在军营效力的陈一竿竟然还在泉州府,心头一沉,先一步对顾正臣说道:“熟人?顾知府怕是提错了人吧,本官根本不认识此人。”
顾正臣走向陈一竿,沉声道:“他不认识你,你认识他吗?”
陈一竿喉结动了动,看了看与自己撇清关係的陈寧,最终低下了头:“不认识。”
顾正臣冷冷一笑:“都不认识?没关係,带到金陵陈府之上问问那些下人僕役,看看有人认不认得出。陈御史大夫想来还没交代封口的事吧?”
陈寧脸色一变,厉声道:“顾正臣,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怀疑他是我府上的人?”
韩宜可皱眉,跟著说:“顾知府,无凭无据的话不可宣之於口。”
顾正臣看了一眼韩宜可,又看向陈寧:“是不是陈府上的人,何不交给亲军都尉府的人去调查?”
“什么,亲军都尉府?”
陈寧脸上浮现出恐慌的神情。
顾正臣指了指萧成:“此人是亲军都尉府千户,我会將陈一竿交给他,让他差人送至金陵盘查陈一竿身份。”
陈寧手微微颤抖。
韩宜可低头,想明白过来。
之前顾正臣说帐册是他在萧成的监督之下所写,这显然是一种自保手段。
有亲军都尉府的人盯著,就能自证这些帐册並非自己私底下记帐所写,这也意味著亲军都尉府的人知道有人绑架许翠胁迫黄斐交出帐册。
换言之,皇帝在收到马宏送上的帐册之前,已经知道了泉州府的这些事,可皇帝什么都没说,而是配合著顾正臣將这齣戏演了下来!
陈寧终於感觉到害怕了。
陈一竿是自己的人,知道的外人不多,可府中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一旦亲军都尉府的人带陈一竿去了金陵,隨便问几句话就能查清楚其身份,到那时,自己就无法解释清楚。
事情到了这一步,陈寧只好承认道:“好吧,陈一竿是我的人,是我派他来泉州府暗访,以察查你是否有贪污行径!”
顾正臣盯著陈寧,眉头微皱,语气冰冷地说:“韩御史,你怎么看?”
韩宜可肃然道:“陈御史大夫,这样就是你的不对了,陈一竿不是官员,没有察查官员之权。你身为御史台长官,滥用私人行使官家之权,身负过错。”
陈寧呵了声,威严地说:“我自会向皇帝请罪!但现在要查的是顾正臣贪污一案!哪怕这帐册是你偽造,也不足以证明你清白,现在我要搜查知府宅,一旦搜出贪污钱財,便可將你抓至金陵!”
顾正臣嘴角动了动,摇头道:“知府宅是我的居所,你不能搜查。”
陈寧进一步道:“怎么,害怕搜出来贪污钱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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