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彩恨意难平,再次深入密室寻觅。
於野走到正屋门前的台阶上,挥袖拂去尘土,撩起衣摆坐了下来。没有了阵法的遮挡,清冷的日光笼罩庭院。他抬眼看天,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
化神,他归结为元神的成长。
他的元神却好像困在了十字路口,就此徘徊不前。十字路口分別指向道、妖、魔、鬼,使得三修一体的他陷入了迷途,他不知如何选择,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这便是他境界与修为止步的缘由?
照此推测,是否意味著他引以自傲的三修一体才是癥结所在呢?莫非只有三种不同境界的圆满归一,他方能最终成就化神?
有关仙门道法,他倒是感悟良多。所谓的存天理、灭人慾之说,纯属谬论。成仙,不是人慾?割捨,不是人慾?逆天而行,更是人慾炽盛而违背天理。与其看来,唯有人性不失,法理常在,逆境不怠,向天问道,方为天人合一的境界所在。
嗯,不管別人如何,他是如此感悟,也是如此走著自己的路。
而对於妖修与魔修,却认知甚少。妖修源自於蛟丹,魔修来自冥珠传承,虽也各自修为不凡,而境界感悟甚为肤浅。
何为妖修?
妖修应该是取法於五行,崇尚自然之道,追求筋骨之强,立志於天地之间。而他的看法显然有失偏颇,有待进一步参悟。
什么又是魔修?
本性自我,以邪取正,穷极阴阳,修法於中,便是魔修?不,那个辛九与辛悔,皆没有人性,穷凶极恶,哪里讲究什么境界养成,不照样的修为高强而横行无忌?
或许,从辛九与朵彩的身上能够有所借鑑……
“砰——”
院子里传来一声震响,隨之尘土飞扬。
是辛九、辛悔丟在密室中的铁鼎,双耳三足,通体乌黑,五六尺大小,足有万斤之重,竟被朵彩从地下扔了出来。
“哼,此物用来存放精血之用,老娘砸了它!”
从前的姐妹交情有多好,如今便有多恨。朵彩抽出银刀劈去,便听“鏘”的一声炸鸣,她只觉得双臂巨震、虎口发麻,禁不住连连后退几步,而乌黑的铁鼎却安然无恙。
“咦,倒是一件宝物?”
朵彩收起银刀,趋近查看,而稍不留神,一股浓烈的血煞之气扑面而来,顿时令她血气翻涌、神魂悸盪。她急忙转身躲避,举止颇为狼狈不堪。
恰见於野端坐在台阶上,嘴角带著笑意。
“你笑什么?”
朵彩恼怒不已。
於野收起笑容,拂袖起身。
朵彩转向看向铁鼎,道:“哼,我不信你经受得住血煞之气。此物为辛悔所留,甚是古怪……”
这女子接连吃亏,怒气难消,便是出声说话,也带著莫名的恨意。
於野走到庭院里。
铁鼎倾倒在地,可见鼎口与鼎內布满符文,並残留著几滴血跡。趋近凝神查看,浓重的血腥煞气扑面而来。他不躲不避,收敛心神,两眼光芒闪烁,霎时便见无数的黑影在鼎內挣扎呼號,显然是束缚的阴魂……
“咦,你为何无恙?”
朵彩心存好奇,忍不住又想凑过来。
於野摆手制止。
与此同时,识海中传来青萝的话语声——
“魔鼎能够炼化精血,禁錮遇害者的魂魄。倘若魂魄难以逃脱,久而久之炼化为血煞。叫做辛悔的那个老儿欲借血煞对付你,不想被你至刚至阳的雷火符破解,並耗去了所有的精血,便遗弃了此物。而血煞虽无,阴魂尚存……”
“如何释放阴魂?”
“一是毁去魔鼎,二是破解其中的禁制……”
於野后退了几步。
他再次衝著铁鼎凝神打量,张口吐出一道紫色的闪电。
“轰——”
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巨响声中,厚重的铁鼎已四分五裂。与之瞬间,凶猛的法力伴隨著一团黑雾横扫而来。
“哎呀……”
朵彩大惊失色,闪身而起。
於野首当其衝,尚未来得及躲避,已笼罩在反噬的法力与黑雾之中,他急忙召回星矢便要还击,又忽然愣在原地而犹如失魂落魄般一动不动。
冠义、应龄、班凌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相继从庄院各处冲了出来。
当眾人聚集在半空之中,又一个个目瞪口呆。
只见满地狼藉的庭院里,一团黑雾在盘旋环绕。便在那诡异的雾气之中,於野背著双手寂然佇立……
“这两天上坟,十月一,寒衣节,起源於周代,流行於北方,纪念亲人,谓之,送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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