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皇上拿起手边的茶碗喝了一口茶,他没有表现出相信,也没有表现出不相信。“站起来说话吧,夜里地上凉的很,当心膝盖。”皇上叫一旁的婢女搬来一张凳子给魏忠宝,“这去了苏州有一段时日了,回到京城可又不适应?”
皇上这话家常的开头叫魏忠宝心中有一丝警觉,想来皇帝心里应该已经生了疑虑。不知这疑虑是对河自己还会对着他的三个儿子。魏忠宝坐在凳子上,看着皇上,恭敬地回答说:“是有一些不适应。苏州宜人,小人又是江南人,对于南边的气候自然是更喜欢一些。况且旧皇宫在南京,气候与如今的京城是完全不一样的。”对着皇帝的问话自当要说实话,谁都知道如今的京城比不了南京。
这是一句试探的话,皇帝想要试探魏忠宝对自己是不是依旧那么忠心?是不是依旧是那个能对自己说真心话的人?苏州一趟去了数月,太子也好,汉王赵王也罢,他们的小动作根本就逃不了他的眼睛。他喜欢魏忠宝刚刚的回答,至少在明面上,这魏督主还是愿意本心对他。“是啊,朕也喜欢南京。可北边的地朕想要,故而将都城迁到这北京城来。”他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他不想像南宋的皇帝那般,只知道南边的地儿富饶就一直缩在南边,他的眼里要的是全天下。
“且在等上个几年,这北京城自然就会越来越繁华,一定不比南边差。”魏忠宝顺着皇帝的话,说。
皇上轻声一笑,“永乐盛世,朕要的是一个盛世!不要等上几年,就这一两年,朕要看到北京城胜过南京城。”他有满腹的雄韬伟略,他想做的是霸主。他看向低头浅笑的魏忠宝,知道他在笑他说大话,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的。“朕将你派去苏州这么些个月,你将事情处理的很是不错。沈家的人你处理的干净,且叫朝上的那些文官大出血后一句都不敢说,这还真有的你的。”那生辰宴席的事儿皇帝知道。
“皇上说了,沈家的人得处理的干净些。小人想到底要如何堵上这些文官的嘴巴?想到他们都是极其要面子的人,若是破了他们的面子,这丢面儿的事情往后就没人愿意提及。故而,捉弄了一番他们。借着生辰宴的由头,叫他们出点银子,损损他们罢了。”那些银子最后都用到了东厂上,魏忠宝没有私吞。
皇上被逗笑了,他指着魏忠宝,摇头说:“你呀,比你爷爷损!”他想起了太祖爷刚打下天下的时候,朝中最有权势的那个人。好像是想起了往事,他叹了一口气说:“你爷爷如若不是走错了一步,你也不至于成了阉人,在宫里伺候人。若是胡家还得势,文韬武略你必定都不差,朕说不定还要许配给你一个公主呢。”他抬头看着魏忠宝,轻声问:“忠宝,可有不服气的时候?”
旧日禁事被重提,虽然皇帝的语气很是轻松,好像就是在说一个老故事,可魏忠宝的神经不敢放松。他抬眼定定地看向皇帝,回答说:“没有不服气,自小人明事理的时候家中已经遇上了变故,小人也算自幼在宫里长大的。如若不是皇上仁心,小人不会有今天的一切。说到底,是皇上给了小人荣华和富贵。小人,知足了。”
“你倒是个明事理的。”皇上轻笑一声,魏忠宝不愿意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他也不想逼着问。“话说回来,那漕运总兵官的事儿完了之后,阮家的事情又被提了起来。你给朕的密信朕都看过了,太子和汉王都有所涉及,此事在朝中闹了一阵儿。在你看来,应该处理谁比较好?”皇上头疼若是就这么贸贸然地将太子给废了,太子一党的文官肯定也要逼着他将汉王赶回封地,断然是不会允许汉王做储君的。若是汉王和太子都被罚,这就等于各打五十大板,然后一切照旧。废太子的名头得再等等,若是等不着他就换不了人。
这算是进了正题了,魏忠宝知道皇上的算盘的,可这一局的确难了。他看向皇帝,无奈回答说:“此事不如现将阮家的罪给定下。太子和汉王的罪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况且这是皇帝的儿子,自然应该由皇帝亲自定夺,无论他说什么都不合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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