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熙宝剧烈咳嗽起来。通报的人大呼,急得眼眶都红了,“不是啊陛下,皇后娘娘中毒,吐血不止,快不行啦。”
伺候在一旁的何了为他摊开奏呈,搁笔研磨。
两鬓渐白的帝王轻轻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到议事殿内最崇高的位置上。
“够了,闭嘴。”拓跋珪暴呵,连忙从高位急速走下,向丹微宫快速走去。
案子上的奏呈并没有拓跋珪之前说的那么轻松,不过休息了半日,有堆成小山般的高度了。
“皇后娘娘她、她……”通报的人急得舌头直打结。
纵然千军万马包围过来时,晓精也没有见过如此慌乱的拓跋珪。他脸色苍白,神情惊恐,推开直线挡道的侍女,一下就扑到了熙宝的窗前。
“闹脾气了?”拓跋珪不但没有着急,眼底发展过一丝得意之色,“现在想到我了,不是盼着我早死吗?就说我现在忙,过会再去看她。”
凌太医勉强抬起头回禀道,“回陛下,皇后娘娘应该是中毒了。这种毒应该是北方特有的干子草,又加了……”
“陛下毕竟是男人,还是您的丈夫,一贯都是他宠着您。”姚妃耐心的劝着,眉宇间隐隐徘徊着阴郁之色,“现在陛下身体大不如前,您还不让他两句,以后的话……说不定真被您给说中了,想气还气不到了。”
“熙宝、熙宝……”
姚妃没有反驳,保持了沉默。她虽然看着苗头不太乐观,但她依旧笃定熙宝说过的每一句话。从她靠近拓跋珪开始,她就没有输给过任何人。或者说……是拓跋珪没有让她输给任何人。
熙宝收敛了刚才的气焰,眼底闪过阴冷的轻视,甚至还夹杂着同情,“陛下不过哄哄她,她就当真了,回头看她怎么哭?”
拓跋珪回忆着傍晚贺夫人与熙宝对峙的情形,顿时心里充满了歉意与悔恨。
“凌太医,这到底怎么回事?”拓跋珪对着一屋子的人咆哮起来,吓得众人瞬间跪地,气都不敢喘。
姚妃叹了口气,柔声劝道,“娘娘,您这是又何苦了,明知道陛下有意气你,还跟他顶嘴,白白让贺夫人得意。”
“那是自然。”熙宝站起了身,对着即将坠落的夕阳清傲道,“我熙宝可从没输给过任何人。”
拓跋珪将这样平躺的熙宝轻轻抱入怀中,万分疼惜与悲痛,“熙宝,你怎么了?你很难受吗?”
如此一坐就坐到了深夜,突然守在外面的人慌忙的冲进来通报,“陛下,陛下不好了。”
“陛下,这种毒是没有解药的。”凌太医诚惶诚恐的说道,“微臣已经为娘娘施针,看能不能将毒彻底逼出来,不如不行的话……”
“不,没有什么不行的。”拓跋珪杀气腾腾,理智已经徘徊在了精神的边缘,强令道,“逼不出来,就想其他办法,如果皇后有什么闪失,你们统统提头来见。”
“是。”
“陛下……”熙宝难得畅通的喘了口气,虚弱的唤了一声。
“熙宝。”拓跋珪像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般,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熙宝,熙宝,你会没事的,你放心……”
这一声声的安慰,与其说是在让熙宝放心,不如说是在催眠自己。相比于熙宝承受着肉.体的折磨,拓跋珪才是身在水深火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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