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后宫干政?”贺氏冷哼,嘲讽道,“慕容熙宝干政多年,那群老东西又能拿她怎么样?”
“她是皇后,又立有开国之功,不一样的。”拓跋绍深知,像慕容熙宝那样的传奇皇后,历史中数不出三个来。那些寻常的妃子,又怎能和她相提并论。
“有什么不一样,说到底不过是陛下宠她。”贺氏突然咆哮起来,非常笃定道,“绍儿,你要是做了皇帝,天下都是你的,规矩也任由你定,我还怕什么?”
拓跋绍陷入沉默,他是想过若有朝一日得了天下,要做一位好皇帝。确实,他也为此做过见不得光的事。然而,无论他在黑夜中勾勒出多少计划——弑父,却是从未想过的。
拓跋绍将额头靠在门边,低问,“母妃,这真的是最后的办法了吗?一旦造反,我们就不能回头了。”
听到妥协的声音,贺氏将额前的乱发撩过耳畔,抬起下颚凶狠道,“想要做大事,就要有破釜沉舟的魄力!”
“好……”内心里的困兽最终还是得以释放,拓跋绍迎着阳光转过了身,“儿臣这就回去和理国大臣商议对策,母妃就在此处安心等我来接您。”
从门缝里挤进来的阳光宛如刀刃,将贺氏苍白的脸一分为二,显得尤为阴鸷可怖,“母妃相信你一定会成功,母妃在此等你凯旋!”
此刻,李依依再次走进他,却是从未有过的遥远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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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牢房里,四下潮湿,隐隐飘荡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一眼望去,静谧而幽深,恍如无数阴魂在此游荡。
“殿下……”李依依身形晃动了一下,凝望着拓跋嗣消失的方向,泪水决堤,“这么好的殿下,这么真的感情,我竟然没有好好珍惜。”
小燕又缩了缩,她觉得已罪名来看,不过审直接将她们送进楼,都算开恩了。
“在别的地方审。”
拓跋嗣迈开了步伐,与李依依擦肩而过,“就到这吧,不远送了。”
马车停在河边,李依依和小燕走下马车,河岸边早已有人在等待。
说完,他翩翩阴郁的身姿,最终融入柳树的暗影,消失在河岸边。
“母后最了解我,她将你交给了我,就相当于默许了你的活路。但我还是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皇威是不能犯的。”拓跋嗣转过身,凝望着月下佳人,深深叮嘱,“落脚后就改名换姓,重新开始吧!”
“出来吧,要审案去了。”牢门突然被粗鲁的打开,牢头不耐烦的叫嚷着。
拓跋嗣,魏王亲封的太子殿下,魏国未来的继承人,年少有为的流光溢彩的年轻男子。
李依依向河岸靠近,看见一位年轻挺拔的男人立在码头边,似乎等了很久。
“殿下……”她再也忍不住,泪水滚滚而下,她不是激动于自己可以长久的活下去。而是悲伤于她最终被拓跋嗣拒绝了,她再也见不到如此深爱她的男人了。
他衣着色泽朴素,刺绣却极为精致,月光从苍穹而来,在他身上滚滚落下。
从家道中落到遇见拓跋嗣,从住进太子府再到走出牢门,不过短短数月的时间,仿佛走过了一生。
一辆马车停到了她们面前,牢头从旁驱赶她们上车。
原本光洁尊贵的千金小姐,在牢里蹲了几个月后已退去一身光华,唯有眼眸里还透着微弱的光。
“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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