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雯道：“奴婢不知。”朱见深心底也明白，周太后还是很排斥他和万贞儿在一起的，可是，即使是因为万贞儿而损伤了他们母子之间几乎无存的感情，他是在所不惜的。朱见深行了个礼，道，“母后，孩儿暂且告退。”
怀恩道：“孺子可教，看来卢永和韩雍没有看错你。”
昊祯接过来一闻，果然有一股劣质茶叶的味道。他喝了一口，涩涩的，有些苦，还有些冲，不过，确实非常地提神。
怀恩叹了口气，道：“这个我知道，可是，王敬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公公，你打算如何回禀皇上？”
怀恩伸手端过一杯，道：“这里的茶，出了名的难喝，不过，特别的醒神，来，试试。”
狱卒道：“爷，咱这的茶可都是粗茶，您能喝得惯吗？”
过了一会儿，这名狱卒端了两杯茶过来。
“可是公公，我还需要净身吗？”
“是苏州府尹山的许道师。”
怀恩道：“给我们爷们儿两个泡浓点的茶来，让我们醒醒盹儿。”
周太后听了心中一寒，太祖皇帝不许后宫干涉内政，她所关心者，不过是这后宫之内。可是，这万贞儿在后宫一日，红墙绿瓦间便乌烟瘴气一天，怨念不满更是累加一层，除此一件，她也没什么可烦心的了。然而，朱见深和她之间的底线，恰恰是她要解决的，无奈之下，周太后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道：“好吧，皇儿还有国事要忙，早点退下吧，让哀家这个老太婆静一静。”
“是什么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且在外面候着，什么时候叫你们进来你们再进来。”
怀恩深深吸了一大口茶，吐出茶叶梗，道：“锦衣卫名不虚传，想要扒一个人的底儿，易如反掌，说吧，都查出了什么。”
在皇上退出周太后所在的暖室后，玉雯走了进来，道：“太后，怀公公到了。”
“公公，这个我们也查到了。帮方太医二公子还清赌债的人是尹欢。”
“看来，只有这样了。”
“你……”周太后眼前一黑，连忙用手撑着凤首，她和朱见深罅隙颇深，每次因为万贞儿，他们两个人最后几乎都能闹到不欢而散，母子之间越来越生分。
周太后屏退所有侍候的人，低声没好气地道：“亏得离臣子们远，皇儿你自个儿照铜镜仔细看看，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过来人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宠爱她，无可厚非，可是总得有个度是不是，昨天，昨天是什么日子，安妃刚刚给你生了个皇子，你还没来得及抱一下，你的小皇子就给人杀了，你作为丈夫的，不来安慰安慰安妃，反倒整夜风流快活，你让满后宫的女人们怎么看你，你的妻子们能不寒心吗？”
“恐怕，公公您将会受到责罚。”
“是不是审出结果了？”
“那么你们从尹欢身上查到了什么吗？”
两名锦衣卫道：“公公，我们千户大人让小的来，就是让小的详细告知我们锦衣卫连夜调查的结果的。”
朱见深道：“母后如果这么想，未尝不可以。”
喝茶的当口，来了两名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两个人来到怀恩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见过怀公公。”
怀恩道：“必须得去，只有亲眼看过了，才会真真切切铭刻进心底，永世不忘。好了，你出去吧，此刻，皇上应该正在仁寿宫中向太后老佛爷问安，我也该把审问的结果回禀太后她老人家了。”
周太后无力地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
突然，里面传来了周太后的怒斥声：“你要把玉蓉打发到哪里去，哀家身边就这么几个知冷知热的丫头，你还要打发走一个，你不如把哀家一块儿打发算了。”
怀恩惶恐不安地道：“太后息怒，太后息怒。”
周太后道：“去，这就到牢里把玉蓉放了，带着玉雯一起去。”
“是，太后。”
怀恩出来后一脸的淡然，对玉雯道：“姑娘，随我去吧。”
玉雯心中暗暗佩服，到底是老人儿，怪不得在宫中起起伏伏那么多年，总是恩宠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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