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后愕然,再次求证答案:“你确定是她?”她不是怀疑玉雯的记忆力,而是她对于这个答案有些意外。玉雯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周太后眼睛一亮,心道,这个丫头果然非凡,仅从只言片语中便知道哀家有所图,道:“哀家正有件事需要托付给可信赖的人去办,不过……”说到这里,她顿住了,毕竟事关重大,真不知这样一个娇娇俏俏的小丫头能否胜任得了。
周太后向王皇后道:“皇后,你就把京城里传出的那首童谣说与丫头听。”
周太后道:“好,胆识过人,哀家没有看错,从今以后,你就是哀家的人了,如果危及生命,你也不必硬扛,只管报出哀家名号来,哀家看谁敢动你。今天你我所说的话,万万不可与任何人提起,哪怕是纪雨瞳。”
周太后捧着蕊儿的俏脸,两根拇指抹了抹蕊儿眼角的泪:“别哭了,丫头,告诉我,你们伙人里面,你跟谁最熟?”
玉雯见状,欲拦住蕊儿,被周太后眼神一凌,制止住了。
周太后见蕊儿越听越是投入,会心一笑,在王皇后讲完后道:“哀家会找个恰当的时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安排到万贵妃的身边,你要竭尽所能获取她的信任,哀家相信,终有一天,你这隐在暗处的伏兵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的。”
蕊儿不假思索地道:“回禀太后,蕊儿和纪雨瞳最熟,我们两个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
纪雨瞳道:“奴婢隐约记得,俞文豹在《吹剑续录》中说,学士词,须关西大汉,执铁板,唱大江东去。”
周太后一听,喜不自禁,道:“这个真是太巧了。”
周太后和王皇后对望一眼,心道,单凭这一段对话,便可知,纪雨瞳非徒有皮囊的女子,周太后问道:“皇后,你看安排这丫头去哪儿合适?”
蕊儿恋恋不舍却又毅然决然地从周太后怀中退出,往后撤了两步,重重叩了两个头,道:“丫头向太后请命。”
玉雯打了个寒噤,看来常娇娇的日子是到头了,答道:“是,太后。”
在蕊儿出去后,依次进来的姑娘,周太后都故意把她们待在里面的时间耗得长短不一,有的,只是简单坐坐,时不时问上几句,有的,则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问不停,直到纪雨瞳的出现。
“好一个初生牛犊,你可知道,整个大明王朝还没有人敢这么直来直往和哀家说话。”
蕊儿道:“只要太后信得过丫头,太后尽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蕊儿仰起脖子,周太后细细端详一番,蕊儿人如其名,娇俏可人的面庞吹弹可破,真如蕊儿一般娇嫩,周太后轻轻吹了吹蕊儿火辣辣的脸颊,向玉雯道:“玉雯,你向来过目不忘,打蕊儿的人是谁?”
蕊儿头一昂,道:“男人家之间常说,为朋友两肋插刀,蕊儿一向佩服这样的人,想做这样的人,纪雨瞳是我的姐妹,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近的人,只要能保护她的周全,丫头不怕。”
纪雨瞳道:“回禀太后,奴婢的父亲曾做过一任小吏,家里面也算书香世家,耳熏目染地,识得几个字。”
纪雨瞳浅浅一叹,掬过一窝水,润湿玉面,接过王皇后递过来的毛巾,擦拭干净后,她那张倾世容貌第一次出现在了皇宫。
周太后气极反笑道:“好啊,这是迫不及待向主子表忠心呢,后宫里的规矩在她眼里形同虚设了不成?哀家知道,这宫里宫外的奴才,只有十王府的最霸道,都敢欺负到主子头上去,嘉善和淳安两丫头不知道在哀家面前哭过多少次哀家都置之不理,因为有祖宗订下的规矩在那儿,哀家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倒好,越发跟跳梁小丑一样上蹿下跳,看来不整治整治是不行的了。玉雯,最近给哀家盯着点儿,哀家要让她们都见见血。”
“连她都不能提。”
“不能提。”
周太后抚摸着蕊儿的一头秀发,道:“丫头乖,抬起头来,给哀家看看你的脸。”
王皇后提醒道:“母后,蕊儿在这停留时间不宜过长,否则……如果玉蓉和玉萱其中之一不可靠的话……”
王皇后道:“是啊,连孩儿见了都生不起妒忌之心,心里面只有自愧不如,仅止相貌,宫里头倒是有那么二三人与她不相上下,不过她的那种灵秀、纯净、婉约、雅致融于一身的气质,立刻显得容姿绝世。”
王皇后思量了一会儿,抿嘴一笑,道:“母后,孩儿想到了个好去处。”
“哪里?”
“母后看内藏库怎么样?”
周太后意外道:“嗯,再合适不过呢,皇后的建议正合哀家的心意。”
在周太后和王皇后拍板敲定纪雨瞳去往何处不久,怀恩和卢永那里便得到了准确的信息,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热火朝天商量着,但是总感觉职位都不合适,卢永眼角一扫,看到了下首着急等待结果的昊祯。昊祯一只脚不停地在地上左右扫动,卢永道:“怀公公,就拍他去那儿吧,那儿最合适了,他到了那儿,既能保护洒家的干女儿,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卢永把昊祯派到了直殿间僖乐僖公公手下做事儿,直殿间乃是负责宫内各殿廊庑扫除之类的事情,把昊祯就近安排到涵盖内藏库清扫任务的地方,也就解了纪雨瞳和昊祯的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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