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宫中多年,怎会发觉对面的这群人来者不善,只是不知道哪处露了底,只能强作镇定。不过,那些宠爱疼爱女儿的君王帝后们,既然老祖宗让驸马一家几乎与权力绝缘,每出嫁一名公主,便顺带着赐予了丰厚无比的嫁妆,许多驸马家人,是一夜之间,成为巨富。
他们一入房间,室内的摆设可就遭了秧,一个个可劲儿地摔砸,常娇娇的脸色随着一声声脆响,越来越难看,道:“卢永,你这是什么意思?搜归搜,把我们的房间弄乱了,你们拍拍屁股走人,还得我们劳心费力去收拾。再说,少了东西,我们找谁要去?”
一声厉声呵斥,让这群平日里欺软怕硬的主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抖着身子站在桌子前。
周太后道:“又是她?她是不是刁难你了?”
卢永道:“眼力劲儿看来都不错嘛,只听声音便知道势头不对,溜了哪个角门去搬救兵了吧,也好,洒家倒是要睁大眼睛瞧瞧,哪路神仙救得了你们。爷几个,宫里头哪个犄角旮旯有老鼠洞,你们比我清楚,劳驾,搜搜吧。”
常娇娇这才抬眼瞧见来者另有其人,马上换了副脸,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卢公公,公公诸事缠身,今儿个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呢?”
她听叫门的声音不对,冷笑道:“原来是回去叫帮手,来得人越多,出的丑就越大。”
当玉雯把话带到卢永跟前的时候,卢永心领神会,领着一群手下直奔十王府而去,昊祯正巧在附近,被卢永叫着一起去。
既然是有备而来,卢永哪能不带一些练就了火眼金睛的翻箱倒柜能手,身后这十多位,一听卢永放出话了,捋了捋袖口,应了声诺,分别奔除了淳安公主闺房的各个房间。
卢永道:“太后听说宫里头有下人吃了雄心豹子胆,偷藏了逾矩的金银器,雷霆大怒,吩咐洒家尽全力彻查,既然是逾矩的物件,肯定找个秘处藏着,搜起来,弄坏点瓶瓶罐罐是在所难免的,他们来之前,身上分文没带,等他们查完后你们可以着可信的人翻查他们的身体,然后回房罗列哪些东西损坏了,宫里头双倍拨银两给你们,各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卢永并不理会她,跨过门槛,就要往里走。
常娇娇把竹筷子往桌子上一丢,向几个老妈子道:“别人都说这蔡震是出了名的刺头,他这般去而复来,看来是贼心不死,想惹点事端出来,各位姐姐暂且静坐,妹妹演出好戏给姐姐们瞧,准叫他灰头土脸回去,临走还得奉上给大家下酒买胭脂的钱。”
卢永话音一落,两名身材较为魁梧的太监一左一右,站到了常娇娇的身旁。
巨富的驸马在十王府管事的人眼中,便成了他们囊中的金库。遇见心眼不坏的,那是驸马值得大肆庆幸的事情,遇见心黑手狠的,那就要留下价值不菲的买路钱了。
周太后越听越是生气,重重拍在旁边的几子上,道:“下人们不知道规矩,我们做主子的有义务要给他们敲敲钟才行。玉雯,过来,传哀家话与卢永,就说十王府有人逾矩使用金银器,给哀家彻底查一遍。”
“谁又惹我们宝贝生气,是不是蔡震?告诉母后,母后给你做主。”
淳安道:“可不是,她仗着有万贵妃撑腰,重庆姐姐、嘉善姐姐、崇德妹妹的驸马想见上我们姐妹们一面,都被她去了层皮。孩儿的驸马脾气耿直,有时候会犯倔,加上自小节俭惯了,常娇娇一次索要,两次索要,他也就忍了,次数多了后,他就受不住,跟常娇娇顶了起来,常娇娇便搬出祖宗家法,拦着他不与我相见,说着说着,我与驸马爷有三个多月没见上一面,本来驸马捎话来说今天与他坐坐,聊聊心里话的,本来驸马决定低声下气求常娇娇通融通融的,没想到常娇娇记恨驸马顶撞过她,多少银钱不收,就是要阻止驸马与我相见。”
一名公公上前数了数桌子上的碗筷,道:“卢公公,除了她们,还少了一位。”
老妈子不敢迎对卢永犀利的眼神,低下头,小声道:“没了,没了。”
卢永道:“既然没了,那就麻烦各位跟洒家一起,如果大家都清白最好,如果抓住个别漠视祖宗制度的,清白者算是替洒家做个证,洒家绝没有诬陷一个好人,也没有放过一个该惩戒的。”
在场的老妈子都知道,淳安公主不到半个时辰前,被常娇娇一阵抢白,讽刺挖苦地哭着离开十王府到仁寿宫告状,不一会儿卢永一伙人便来搜什么逾矩之物,矛头分明直指常娇娇,所有人都齐刷刷瞟向了常娇娇。
常娇娇被她们看得浑身不自在,尖细着嗓子道:“你们为什么都看着我,我又没有做什么?”
卢永笑道:“常宫正不必急着辩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等那几个爷们完事儿,我们就是非对错摆到明面上。”
“卢公公处置事情,素以明察秋毫,铁面无私著称,常宫正不必着慌,行的正坐得端的话,没人会把你怎么样的。”一个声音从偏厅外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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