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搂住她:“爱妃不要灰心,你要振作起来,我们要给皇儿做榜样。你放心,朕已经下旨到全国各州府,遍寻天下名医,只要能够治好小皇子的病,封官赐爵朕都在所不惜。对了,我们还没有给孩子起名字呢,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好?”郑太医已经剧毒攻心,离死不远,朱见深的这一脚便成了他去见阎王爷的催命符。他惨呼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一命呜呼。

郑太医“噗”地一声口吐鲜血,那团血溅落在地,乌黑腥臭,可见毒性之强烈,他跪倒在地,道:“皇上,这是臣第二大罪,臣明知自己终将难免一死,所以早早安排家人漂洋过海。”

朱见深道:“爱妃,别信郑太医的话,他知道自己要死,故意吓唬我们的。”

两名宦官狞笑着准备把乳母拖下去。

朱见深叹了口气,道:“爱妃,不要因为下人置气,给朕个面子,饶了她吧,大半年来,宫中几乎所有的乳母都轮了个遍,再打,皇儿就没有奶水可喝了。”

“不……不要……汪直……为什么郑太医还不来……为什么……”

朱见深质问他道:“你不是说可以治好朕的小皇子的吗?”

万贞儿仰起头,看着身边这名比她小了十多岁的男人,第一次忘记了掌控权势的***。她心里暗暗在想,也许是以前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上天才报应到孩子的身上。她在向上天承认过错,只要孩子能够好起来,她一定洗心革面,一心向善,弥补过去犯下的一切。

万贞儿垂头丧气,无力地道:“放了她吧。”

郑太医面无惧色,突然从衣袖中掏出一颗药丸,迅速塞进嘴里。

“佑康,好名字。朕了解你的心意,相信上天也会看到我们的诚心,会好的,佑康会好起来的。等他的病好了,我们教他走路,教他说话,我们要听他叫朕父皇,叫你母后。”朱见深手臂用力搂了搂,把自己的坚持传递给万贞儿。

“哀家容不得人犯下一次这样的错,拖出去。”

但是就在她准备发下重誓的时候,沉睡中的孩子开始咳嗽,咳嗽得很厉害,喘息声间歇发出,越来越急促。

万贞儿欲哭无泪:“皇上,臣妾已经心力交瘁了,为什么上天会如此对待我们的孩儿,如果有可能的话,臣妾希望上天能把降临在皇儿身上的痛苦转移到臣妾的身上。”

郑太医道:“皇上,这药丸是九种剧毒之物配成,入口即化,臣命不久了。食君之禄解君之忧,臣无能,救不了太子爷,臣该死,早就该死。不过,有些话,臣在当时不能说,从这近一年的时间里,被牵连挨杖责的乳母们身上,臣觉得,当初的决定没错。皇上爱皇贵妃娘娘之深,天下尽人皆知。皇贵妃为皇上生的孩子,皇上必定会视若掌心珍宝,臣如果当时说了小皇子必在年内夭折,皇上会先砍了臣的头,然后寻找其他名医,其他名医治不好,皇上也会砍了他们的脑袋,臣便以自己一命,顶上后继者的命。”

“欺君罔上,朕要凌迟了你。”

“快……快传郑太医。”朱见深近乎绝望的声音从昭德宫中传出,即便是不懂医术的人,也能够看出,小皇子危在旦夕。

朱见深把孩子紧紧搂在怀中,看了眼失心疯一样的万贞儿,第一次如发狂的野兽,眼中露出了渗人的光芒,他嘶吼着:“郑太医何在?”

“滚……你们都给朕滚……一群庸医……尸位素餐的东西……”

郑太医道:“皇上,小皇子的病是从娘娘怀胎十月中就有的,属于先天之疾,后天药石汤剂只能续命,不能保命,臣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所有人呆站着,睁大了眼珠子等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朱见深见郑太医在他震怒之下仍能应对自如,呆住了,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指着郑太医的鼻子,暴跳如雷:“你知道,原来你早就知道。”

万贞儿道:“臣妾只希望佛祖能保佑他永远健康,就叫他佑康吧。”

郑太医道:“是的,皇上。”

汪直飞快地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跑去。

“皇上,把佑康给我。”

朱见深把孩子往身后的汪直手里一塞:“汪直,把孩子带走。”

万贞儿尖利着嗓子,往汪直扑去:“你们要干什么,我不许你们把佑康带走,佑康是我的。”

朱见深拦在汪直和万贵妃中间,道:“你们都出去,朕要和皇贵妃静一静。”

万贞儿在朱见深的怀里,张牙舞爪,形同疯子,檀口圆睁,却说不出话来,情形极其可怖。

昭德宫中的奴才们听到朱见深的话,连忙退了出去,随着“咣当”一声空旷地回响,昭德宫中就剩下了朱见深和万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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