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见深携万贞儿避暑的路上,安乐堂里面闷热异常,犹如蒸笼一般。然而,里面的每一个人脑袋里的那根弦都绷得紧紧的。既然从话中听不出任何责怪的意味,汪直松了一口气,道:“奴才一定时刻谨遵娘娘的教诲,做到宽严有度,松紧并济。”

“纪姑娘,你怎么了?”

他没有跟在朱见深的龙辇左右,因为朱见深的身边有怀恩和张敏。宫中谁人都知道,他是万贞儿一手提拔起来的,是万贞儿的心腹,所以,他最合适的位置是万贞儿的轿子旁,透过竹子做成的帘子缝隙,汪直瞧到万贞儿满脸的笑容,虽然玉面上滚落颗颗汗水,他懂自己主子的这份心思,趁着万贞儿高兴,他凑上前道:“娘娘,奴才想跟您讨一点时间,偷偷懒。”

除了史云涛留下照顾吴中兴,邹胜、刘姑、英子和昊祯都来到了后进院子一间与纪雨瞳对称另一侧的房子,那里他们早就收拾布置妥当,专门留给纪雨瞳生产之用。

本来吴中兴的胸口如同有一团火在焚烧,本这股真气包围后,四肢百骸瞬间舒服了很多,他扭过头惊奇地看了看昊祯。

吴中兴道:“那汪直叫嚣着,为了杀一儆百,起到震慑作用,他过两天会来安乐堂,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陈数我的过错,我迷迷糊糊中听出,他要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场。”

汪直没想到这事儿居然传到了万贞儿的耳朵里,怕万贞儿认为自己恃宠而骄,一时之间,浑身上下汗津津的。

昊祯问道:“有没有好一点?”

万贞儿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宽慰道:“哀家掌管后宫,需得有你这么一丝不苟,铁血严苛态度的人,不过,这里面有一个度的问题,一定要把握住,否则,矫枉过正就不太好了。记住了吗?”

“什么?每一个人都要在场?”

成化六年的七月,和往常一样,京师热气横流。汪直之所以说要过些日子到安乐堂来,那是因为由于连日来的酷暑,让朱见深吃着皇家冰窖里的冰镇葡萄都受不了,决定带着万贞儿到趯台避暑。为了让主子们满意,为了在主子们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汪直便自告奋勇,打起了前站,急匆匆忙着为朱见深、万贞儿一众人准备吃穿用度去了。

汪直道:“是的,娘娘。”

汪直道:“不不不,娘娘,奴才一定要跟随您到趯台,替娘娘管教后宫下人的事情等娘娘认为奴才安排妥当了再办。”

前两天所发生的一件事情对万贞儿触动很大。成化六年,京师大旱,大明各地的游方僧人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京城,人数达三万之多,他们请求朱见深把百兽房以及清河寺内由汪直亲自过问督促抓到圈养的珍禽异兽放生以省去不应有的开支,朱见深居然置若罔闻,而当汪直呈送一只捕获的动物时,朱见深每次都是重重有赏。如此一来,万贞儿也不得不纵容和迁就汪直。

刘姑和英子两个人轮流着一会儿一盆热水一盆热水地端进去,一会儿一盆血水一盆血水地端出来。

万贞儿打了一个顿,问道:“你是不是准备回去去教训安乐堂那个目无尊卑的小公公?”

他们都在焦急等待,坐立不安。虽然汗水不止地从脸上滑落,但是没有一个人顾得上去擦一擦的。

“什么?怎么早不生晚不生,刚说完这件事他就要生了呢?”

万贞儿道:“好吧,你自有你的行事风格,哀家不应该拘束住你。”

“是的。”

“快……都别愣着了,英子……英子,快来扶姑娘到后院。”

皇宫内外,似乎只有万贞儿毫不在意酷热,换句话说,是开心地忘记身处热浪包围中。

昊祯道:“毕竟我以前是做大夫的,推拿疏通血气的手法多多少少懂一些。虽然现在帮你疏通郁结在胸的血气,但是一定要记住,如果不能说话的话,千万不要强行张口。”

每当她们两个人闪开一条门缝的时候,昊祯便想往里面钻,而邹胜则在后面死死拖住。

“放我进去,我是大夫,我知道如何处理。”

邹胜道:“士元,大男人进入产房不合适,你放心好了,刘姑在宫中那么多年,也接生过不少小主子,不会有事儿的。”

刘姑也上来劝说:“士元,你千万不能进去,姑娘正在生死关头。你是姑娘现在最亲近最依赖的人之一,这个时候她最不能看到的人就是你。”

“为什么?”昊祯急了,“既然她最亲近最依赖的人是我,我更应该出现在她面前了。”

“你……你就别添乱了,我长话短说。这么跟你讲,此刻,我们都能硬着心肠让姑娘按照我的指示一步步生产,一旦你进去让她看见,她觉得依靠来了,始终憋着的那口气有可能就送下去,你说,如此一来,她可怎么生?到底是你在里面危险还是你在外面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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