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道:“这就好办了。看看,银票上是多少两银子啊。”事关纪雨瞳,他绝勇之魄催发出来的内力简直已入化境一般,在宫墙之间,犹如鬼魅。
第二天一大早,京师城郊的栢樵夫和他的妻子窦氏迎来了一名陌生的来客,来客很是面生,应该不是周围村子里的人。栢樵夫是远近出了名的老实人,他见这人毫不客气地坐到了自己所谓“客厅”的主座上,便怯怯弱弱地问道:“请问您是?”
来人道:“这个,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为妙。”
“想,当然想了。”夫妇两人虽然忠厚,可是不傻,一万两银子摆到脸前,并且来人问他们想不想挣,肯定是有事用得着他们。
“俞公公有所不知,我们安乐堂今天已经被汪直加派人手监视起来了,我是偷跑出来的。”
他是这样的心态,在纪雨瞳门前看守的人也是这种心态。他们漏了一个地儿,昊祯住的那个房间。
窦氏爱儿心切,虽然孩子已经夭亡,但是怎么说也是十月怀胎,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个人来到自己家中,别的不要,指明了要孩子的尸身,这要求想想都充满了古怪。难道他是要用孩子的尸身做妖法不成?
“说得也是,这是在皇宫,她们又不能把孩子偷偷运出宫去,只要守着这道门,别让他们踏出院门一步就行。再说了,最后一进院子不是还有他们几个人呢。啊,真困哪,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这个人使劲伸了个懒腰。
“俞公公,别害怕,我是安乐堂的柳士元。”
“哦,懂了。可是,他兴冲冲地去邀功去,丢下我们几个人在这干等着,又得寸步不离,这一夜可怎么熬啊。现在才丑时一刻,到他回来还早着呢。”
昊祯也摸不清哪个房间是兰卉的,就算是知道,他也不能深夜冒冒失失去敲兰卉的门。昊祯按照宫里面宫人们一般的住法,来到了冷宫距离院门最近的一个房间,他要敲俞铮的门。
栢樵夫被他颐指气使的气势震慑住,道:“认得几个。”
“什么?”栢樵夫惊呆了,道:“你一万两银子买我儿子的尸首做什么?”
来人其实很奇怪,他的右手挎着一个很大的食盒。偷瞟一下,很干练的样子,尤其是留的那条很精神的小胡子。来人也不回答栢樵夫的话,先是把食盒放下,从怀里面掏出一张银票,平铺开来,用手按住了往栢樵夫面前一推,问道:“识字儿吗?”
一阵窸窸窣窣,俞铮在黑暗中摸索着衣裤穿好,打开门,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昊祯,道:“随我一起来吧。”
“别,千万别。”昊祯赶紧制止住俞铮。
像安乐堂这种地方,光线是相当的昏暗,谁愿意注意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的设置就是留给人遗忘的。
昊祯就这么着,像一只悄无声息柔弱无骨的黑猫,不费吹灰之力从安乐堂溜了出来,然后吸气纵身,瞅准了方向,几个翻越便来到了冷宫。
她怎么可能让孩子在死后还遭这份罪,忙加重了点语气道:“你……你把银子拿走吧,我们是不会把孩子的尸身给你的。”不过,她并没有说得决绝,毕竟,桌子上还摆放着整整一万两白银呢。
来人瞧破了她心中的矛盾和纠结,道:“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见自己底气不足的逐客令不管用,窦氏鼓起勇气道:“我不许你拿我孩子的身体做妖术。”
来人没想到她会想到这上面,道:“夫人误会了,既然夫人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来求贵公子的尸身,那么我就稍稍透露一些吧,以让你们能够安心。我们家主人是京城的大户人家,好多皇族和大臣都得托我们家主人办事儿,可以说得上是手眼通天。不过,我家主子有一件心事儿,那就是他最最疼爱的小女儿,也就是我们家小姐,嫁入别人家三年了,肚子始终不见动静,没为夫家添上一男半女的。后来小姐急了,一时昏头,闹了出假孕,这不,十月怀胎也该到了,小姐实在瞒不过去,便来求老爷,老爷没办法,只能替她遮掩,说是在老爷家的时候生产产下了个死婴,你们家孩子还未满月,和刚出生的婴儿差不了多少,我们家老爷几经打探才寻到你们这里,想来一出狸猫换太子。夫人,我这样解释你放心了吧?”
“不行不行,我们的孩子,得有我们亲手安葬才行,我们得亲眼看着他入土为安。”窦氏依然摇了摇头。
来人道:“既然提到这儿,夫人好好想一想,如果你把孩子交给我,我们家老爷能风风光光地请到我朝最有名气的法师给他做场法事。经过大法师们操办过法事,孩子来生肯定会托一个好人家的。可是如果孩子在你们手中能怎样?还不是草草掩埋了事?”
直到来人说出这一段话,窦氏方才心动,孩子已经死了,今生今世是与他们无缘的,可是天下父母,哪个不希望孩子今生来世都能够大富大贵,不受任何委屈,为了孩子,他们能够放下很多。窦氏颤声道:“您向我保证,我的孩子真的能够如您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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