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纪雨瞳的丧事处理后,柳士元回到了直殿间的岗位上,他整天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扫着眼前的地面,干完了活,便沏上一壶茶,坐在墙根儿,望着天。万贞儿道:“那香晴呢?香晴人哪里去了?”
在朱见深登基即位的第二十三个年头,突然有一天,昊祯来到了万贞儿的昭德宫。
眼看着连上天都在帮助佑樘,万贞儿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从此一蹶不振。
万贞儿道:“这话从何说起?”她虽然这般问,其实,回想起刚才朱见深的反应,万贞儿多多少少能感受得到了。
万贞儿此刻的心境和两位宫女差不多,她见到汪直,就像见到了主心骨一样,双眼一亮,道:“汪直,你什么时候赶回来的?”
汪直道:“这个,我们日后再慢慢找吧。娘娘,皇上临走之前说了什么话?请娘娘一定要据实以告。”
他顿了一下,道:“娘娘,皇上适才来,是不是问您安乐堂的事情?”
汪直道:“还活着。”
汪直欠了欠身子,道:“娘娘说得在理。”
就这样,昊祯在宫里头一待,就是整整十二年的时间,在这十二年里,其中有一段时间,朱见深几乎被万贞儿说得动心,要废掉佑樘,另立太子,幸而在这个时候,泰山一带发生了地震,于是朝臣们纷纷上书,说这一自然异象的发生是上天警示朱见深,如果改立太子,必将引起大明王朝的动·乱,朱见深心中恐惧,于是下令不准再议太子废立的事情。
香晴道:“柳公公,实在是对不住您了,香晴可能帮不上您,娘娘近日心里烦闷得厉害,除了皇上,她谁都不见。”
汪直道:“唉,娘娘,不是奴才恃宠而骄,不过奴才真得说您两句,关于张敏他们事情的处理上,娘娘您操之过急了。奴才想,在安乐堂,纪雨瞳一定说了什么话影响到皇上。”
昊祯道:“不,是你的前任,另一位名叫香晴的宫女的下落。”
后宫之中,很多人都是认得这名十多年不曾说过一句话的柳公公,他一直不曾离开自己待的地儿,然而这次,他却出了自己所在的圈儿。这异常的举动,不由得香晴问他:“柳公公,你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汪直道:“娘娘,奴才下午刚到的京城,本来想偷懒在宫外逛一逛,却听见了从宫里面传出的消息,于是便赶来了。”
万贞儿道:“难怪他会来问哀家要张敏、香寒她们。”
汪直道:“糟了,娘娘,皇上可能对您心存芥蒂了。”
第二天,汪直带来了让万贞儿欣喜若狂的消息,朱见深并没有让锦衣卫彻查张敏、香寒以及安乐堂众人的死因,也没有要接纪雨瞳的意思。不过,朱见深派了不少太医前往安乐堂给纪雨瞳瞧病,据说,纪雨瞳身中剧毒。
她领着昊祯,来到了昭德宫里万贞儿的住处。
万贞儿惊呆了:“你说什么?纪雨瞳还活着。”
宫女抬头一看,道:“汪公公,您来了?”宫女看到汪直,像看到救星,有了汪直,万贞儿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他的身上,不会理会她们是否碍眼。
万贞儿看了昊祯两眼,慢条斯理地道:“你们都下去吧,哀家要和这位公公聊聊。香晴,你也下去,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是,娘娘。”香晴领着一众宫女,欠身出了宫门,顺便把两扇宫门带上。关门的时候,“吱呀吱呀”的声音甚是让人难受。
昊祯看着万贞儿,此时万贞儿的脸上,敷了厚厚的一层粉,以遮盖她五十八岁的面容,可是她鬓角的斑白却彻底把她的年龄出卖地一干二净。由于扳倒佑樘无望,她苍老的速度明显加快。
“哀家听汪直说过,你是纪雨瞳死时留在身边的唯一一个人,安乐堂那天晚上的事情,想必你都知道。”
“娘娘,你的声音开始颤抖。你刚才之所以压低声音,是不想让人看出,你的内心正在剧烈的波动着。”昊祯看着万贞儿,突然觉得她很可怜,由于妒忌心的驱使,她这一生都在博,然而,回过头来,她却什么都没有。死后,除了留下朱见深和她畸恋的谜团,没有剩下一点点正面的东西留给后人。
“快说,告诉哀家,香晴当时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些年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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