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缘深缘浅的渊 （十三）
程之忱虽没有穿军装，也挺直了身子。
茶楼掌柜忙过来，称呼一声“三少爷”“十小姐”。
“今儿客人不多？”之忱问道。
这空荡荡的茶楼大厅里，除了程之忱和静漪，就是掌柜和伙计。掌柜的还好，伙计们都有些严阵以待的味道。
“段参谋长吩咐，小店特地闭门谢客半日，专门接待贵客。”掌柜的忙回答。
静漪看了眼三哥，心里觉得蹊跷，但没贸然出声。
程之忱也只是点点头。
门“哗”的一声被推开，“二小姐，之忱。”来者是索长官侍从室主任、少将军衔的闾丘绍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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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雅间内外三间，正中的这一处，珠链垂垂，圆桌上茶具齐全。
“我不难为他，恐怕没这么容易见到你人呢。”索雁临咬着牙说，恨不得眼前这个男人咬碎了似的。
索雁临看着程之忱，也慢慢的坐了下来。随手一整洋装，腕子虚虚的搭在膝上，一瞬间，便是再端庄不过的大家闺秀的模样了。
“雁临。”程之忱换了称呼。
待上了楼，刘长卿走到一间雅室门口，转身替他开了门，道：“等您多时了。”
“程之忱，你真狠。”索雁临红润饱满的唇间，一字一露。
索雁临笑出来，道：“谦叔，难怪，难怪。难怪我母亲那么信任你、父亲简直一日也离不开你。好吧。”
“然后呢？”索雁临追问。
“程之忱，全天下都知道我索雁临追你追到了北平，你叫我怎么回去？”
“妹妹？”索雁临反问。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她压低了声音，使接下来的话，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我不想让你在谦叔面前难办，但是并不说明今天这事就这么混过去了。之忱，我既然来了，一定要你一个答复。”
“辛苦你们了。”程之忱淡淡的。
“进来。”她说。
“三少爷。”段奉孝的副官刘长卿下楼来，见到程之忱，立刻笑着打招呼。
之忱平静的看着她，说：“我妹妹。”
程之忱沉默，似是叹了口气，说：“别耍小孩子脾气。”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门响。敲门的声音如雨点急落。
之忱将手里的茶吃了两口，轻声说：“二小姐请坐吧。官邸里多的是栖霞山泉水泡的龙井茶，也来尝一尝玉泉山的水闷的茉莉吧。”
“我没耍小孩子脾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耍小孩子脾气？”索雁临立即反驳。
索雁临冷笑一声，说：“来的好快。”
刘长卿忙道：“我来安排。”他待程之忱迈步进了房，他关上房门，回身对静漪道：“十小姐请这边来。陈掌柜，给十小姐上好茶。”
绕这么大的圈子，就为了见见他。
之忱面前的茶碗几乎跳将起来。
静漪立即觉察，便跟之忱说：“三哥，我还是别处坐坐，等着你吧。”
掌柜的笑一下，说：“您请……段参谋长的副官刘少尉在。”显然是不便多说。
“这边的事儿一完，我自然回去。”索雁临轻描淡写的说。竟然装模作样的拿起了茶碗来，抿了一口冷茶。
程之忱也不为难他，不再问。只是嘱咐静漪慢些走。
“二小姐非要曲解绍谦的意思，绍谦也无话可说。夫人有命，绍谦还是遵从夫人之命为先。请二小姐海涵。”闾丘绍谦不卑不亢。
“那，我嫁给陶骧、还是嫁给白文谟，你也不在乎，是不是？”索雁临再问。
刘长卿见她如此，悄悄的退下来，对陈掌柜说：“好好伺候。”
“二小姐这是在说笑话了。”
“应该的。”刘长卿立正站好，微一颔首。
“二小姐？！”索雁临瞪着纹丝不动、稳如泰山的程之忱，说：“好，好啊，程之忱……二小姐？！”
“程之忱！”是咬牙切齿的娇嗔，也是恼恨不已的气愤。
“三少爷，您请上楼。”掌柜亲自带路。
珠链被甩开，一个身材高挑的洋装女子出现在程之忱面前，戴着薄薄的丝手套的手，挥着拍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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