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世上的人分为三种。

一种人无欲无求,得过且过,反正只要能混到一顿饭吃,就绝对不会对这顿饭挑三拣四,更不会关心下一顿什么时候才能再吃,一句话,混吃等死。

一种人整天忙忙碌碌,为房子为车子为妻子为孩子为票子为面子,忙得几乎忘了吃饭的时间,到最后,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时候才发现这几十年从来没为自己好好活过一回!

一种人从生下来开始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因此,他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这件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展开,即便是头撞南墙,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第一种人不算多,他们就像偶然在我们眼前飘过的落叶,没人注意他们来自何处,更不会有人在意他们去往何方!他们唯一给人们留下的只有那碍眼的一瞬。比如我家门前地铁口的那个乞丐。

第二种人最多,碌碌营营,平平淡淡地在发挥着与所有生物完全一致的原始本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进行着一种单调的重复。也许,直到临死之时还想不明白,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比如我。

第三种人更加稀少,平常人也难得一见,他们活着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某种信念,他们也只在需要的时候才出现,所以没人知道他们平常到底在干嘛。比如于友光。

大抵是因为心性的不同,第一种和第三种人通常都耐得住寂寞,于友光也一样。

“死人的东西,看着就晦气!”旁边一个路人甲掩面绕路而过,就好像地上的衣服上面有瘟疫一般。我没怎么在意,温菁却回头瞪了那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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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旁边有n个路人都看了个真切,但除了各种叹息和唏嘘声,好像并没有多余的声音了。

而正是这一朵奇葩,在来深圳三个月后却忽然失踪了,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走回到那件衣服的旁边,蹲下,将那个东西捡了起来。

………………

作为第二种人,通常是耐不住寂寞的,所以,此刻我正在看那个乞丐遗留在地上的东西。

“赶紧过来,出大事了!”电话里的洪开元像只被踩着了尾巴的猫。

所以,他到底带来了个什么东西我是一概不知。

“什么破事?”我举着手里的那个东西,眯着眼继续看着。

就在那车快要经过乞丐那个位置时,它忽然往右走了一条弧线,只听嘭的一声,就见那乞丐凌空飞了起来,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十多米远,然后就重重地摔在了马路牙子上。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看一个东西。

这东西很像一小节骨头,呈圆柱状,中空,长约5公分,周径约3公分,壁厚约2~3毫米。它并非是一个规整的圆柱体,而像一根被斜劈而过的小竹竿的一截。两头都是通的,靠近高缘的部分有个大约4毫米的小孔。

此刻,现场除了一滩血迹和已经飞得很远的两只烂拖鞋之外,就剩下那个已经空了蛇皮袋。袋子里的东西撒得到处都是,大部分都是一些空的矿泉水瓶子,还有几件烂衣服,外加两个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快要腐烂的苹果。

我本想记下车牌,却忽然发现,它根本就没有车牌!

车还没到大门口,手机又响了,还是洪开元。

洪开元将他介绍给我的时候,是在一场饭局上,当时有好几个人,就相互认识了一下,桌上并没聊起别的,不过是时下一些关于一些比较新颖的或真或假的超自然现象。那时,于有光对他自己带过来的东西只字未提,所以我基本没什么印象。

他并不打算从斑马线那边过去,而是准备在距离斑马线还有十多米的位置直接插到对面去。他先是看了看红绿灯,这边正是红灯,红灯对面三个车道中有两个车道的车已经停了。于是,他就开始慢慢地朝对面走去。

所以,这第三种情况就很难说了。

他手里的蛇皮袋也随即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落在了离我不到四五米的地方,袋子里的东西也随即如天女散一般,散落了一地。

这方面我的反应还行,很快就摸出了手机。

我有些奇怪,因为是个人都知道,市内道路限速基本都是四十公里,再快一点也就五十公里,已经算违法了,这大清早的,这个驾驶员想要作死吗?

印象中,于友光是东北人,一个超自然现象的爱好者。

他已经三十六岁了,不但一事无成,最后连工作也找不到,当然也不会受姑娘待见,所以,他不光是穷,而且至今依然孑然一身。但他自己好像并没有感觉,和地铁口的那个乞丐没有太大的分别。

从车子行驶的车道和轨迹来预判,如果那乞丐停住不动,那么只要车继续直线行驶,就绝对不会碰到他。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洪开元提到于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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