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箩筐火药重重的顿在地上。

裴敬累的满身是汗,嘟囔道:“中郎将难道也想炼丹?要这些不当吃,不当用的东西,又有何用?”

此时,火药还是炼丹产生的副产品,在世人的认知里,也仅此而已。

不过等到秦晋试验这些火药的燃烧程度时,却大失所望,这种黑灰一样的东西烧起来比草木灰也强不到哪里去,甚至连火药都不能算。

秦晋摇了摇头,用当世产出的火药做引药的想法看来是不现实的,说不得只能凭借前一世的记忆,对现世火药做加工改良了。

好在他以前作为一名尚算痴迷的军事爱好者,还记得火药的配比成分,将几样东西一一列出单子,然后让裴敬带着人去一一采购。

就在等待的当口,陈千里却一副火急火燎模样匆匆而来。

陈千里依旧甩着一身肥肉,见了秦晋也不寒暄便道:

其实针对神武军就等于是针对秦晋,陈千里之所以没有送信如此急急的来了,想必问题当严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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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陈千里肥硕的背影,秦晋总觉得有种陌生之感,不过数月功夫而已,陈千里虽然还如以往一般对他关切备至,但就秦晋的内心而言,此陈千里与新安时的那个陈千里已经大不相同。

杜乾运歪着脑袋回忆了一阵,半晌后才若有所思道:“还真有一件,前几日军中忽然添置了一批重弩,弓身小巧,威力不减,说是从兵部那里施了巧计弄回来。不过,杨国忠好像很是可惜的模样,直说还分给了高仙芝与陈玄礼一人一半。不知,不知……中郎将也分到了没?”

龙武军新军的编练,陈玄礼将绝大部分的庶务都交给了陈千里,陈千里能到神武军中来,也是见缝插针,才挤出了一点时间。

杜乾运弓着身子还没说完,轺车已经辚辚而去。

“原来是他,快,快请,不,慢着,我去见他!”

又千叮万嘱了一番,陈千里才又急如星火的离开了。

车厢内,郑显礼满脸的阴云,“下走总觉得杜乾运这厮说话不尽不实,在耍滑头!”

“杜将军,辛苦你走回去吧!”

“听说杨国忠最近有异动?”

干涉过了卢杞的训练,秦晋又只身骑马出了禁苑,直入长安城,他要到军器监去寻郑显礼。

坐在秦晋身侧的郑显礼闷哼一声,打断了杜乾运没完没了的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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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中郎将,如何亲自来了?”

自打让杜乾运负荆请罪以后,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秦晋一直未曾与杜乾运其人联系过。而负责与杜乾运联系的,也只有郑显礼这个表面身份看起来与神武军并不想干的人。

杜乾运歪着脑袋想了一阵,“没有,没有了!”

“中郎将有何吩咐,令人知会一声便是,何必,何必亲自劳动……”

秦晋反问了一句,陈千里冷然道:“天子下令各卫新军演武,今日他来见陈玄礼,提及此事,似乎要拉陈玄礼订立攻守同盟,大有排挤掉神武军的意思。”

“不见,不见,撵走,撵走!”

听了秦晋的分析,郑显礼有几分沮丧。

秦晋也甚感诧异,难不成杨国忠还打算在演武中将自己刺杀了不成?想了一阵,他还是觉得这种可能性不高,试问在大庭广众之下刺杀一名中郎将,能否成功且不说,就是将来追究责任,只怕也能顺藤摸瓜,摸到始作俑者的头上去。

过了半晌功夫,满身尘土的卢杞来到秦晋的中军帐。

秦晋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

“坏事当在演武一事上,只怪陈玄礼将我支了出去,没听到他们密谋的细节。但也有只言片语落在耳中,似乎杨国忠说了几个死字,事涉安危,君要千万小心!”

报信的甲士语气突然一反常态,这让杜乾运更是动怒,刚要发作却见那甲士正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心中不由得一颤,问道:“是,是谁求见?”

杜乾运刚刚又挨了骂,此刻心情正坏,便没好气的道:

“杨国忠有没有提及高大夫?”

卢杞仅仅抿着嘴,似乎不想遵从秦晋的命令。

出了辕门,果见一辆轺车停在外面,驭者见到杜乾运,便示意他可以上车说话。

但杜乾运胜在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和肥厚的脸皮,不论杨国忠的态度如何,都打定了主意,好好表现。

“走!”

杜乾运挑开轺车帘幕登上了车,却见车中之人赫然便是秦晋。

听到陈千里如此说,秦晋反而第一个想到了高仙芝。

“不辛苦,不辛苦……”

“是时候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杨国忠既然有意为害,便不能放任不管,从杜乾运那里打探一下,杨国忠究竟意欲何为?”

轺车在东市附近停下,驭者前后探看了一阵,才回头敲了敲车身,杜乾运这才下了轺车。

他本不想干涉军中的训练,但卢杞太过执着,训练起来不要命,此前就因为过于敢拼而出了人命,如果今日再稍有放松,只怕还得闹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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