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下去,咱们难不成真要强忍着,被人家骑在脖颈子上拉屎吗?”见此情景,裴敬加重了语气。
“中郎将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秦晋等人在大明宫中耽搁了大约有一个时辰上下,这才先后告退。
“若做实兵对抗,唯恐局面失控,或有人命损伤。”
在看李隆基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秦晋不禁暗自叹息,前几日李隆基歇斯底里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今日这货竟像没事人一般,不管内心如何,至少表面谈笑风生这种心理素质,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
回到军中,秦晋公布了抽签认输的经过,告诉众人,神武军扮作叛军已经过天子首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杨国忠自觉得秦晋既不能抗拒,也无法抗拒。就算他不再刻意要求秦晋必须“战败”,以三军人多势众一条,便会将神武军压得死死的。更何况,还有战功赫赫的高仙芝也在己方阵营当中,秦晋纵然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子》
崇宁坊,杨国忠府邸。陈玄礼下了轺车,鼻翼眉头便不由得皱了起来,坊内街道上处处都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屎尿味道。他禁不住唏嘘道:“杨相公能委身栖居于此,实在不简单,不简单哪!”
裴敬颇为忧心的来到秦晋身边。
“担心什么?”
秦晋虽然也对这一点心知肚明,但他毕竟是来自那个开放自由的时代,除了与杨国忠赌气以外,在内心深处并不甚抗拒。
对此,陈玄礼大为动容,躬身一揖到地。
杨国忠对陈玄礼的看唐突之言不以为忤,笑道:“自罢相以后,杨某感触良多,之所以没有搬离崇宁坊并非不愿搬走,而是杨某时刻要用尽在眼前的东西自警自省,切不可再重蹈了覆辙,走了老路!坏了国事!杨某一己之身事小,江山社稷为大!只要朝廷能够尽快平乱,恢复天下,杨某便是终身蜗居于陋室深山,也无憾了!”
李隆基在心情一时大好之际,对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本就不甚在意,只摆摆手笑道:“朕迟上一天半日知晓并不打紧,重要的是不能让将士们寒心。”
说着,他又转向了秦晋。
进入府中正厅,两个人不再寒暄,转而就演武的具体章程交换着各自的意见。
两个人不厌其烦的寒暄了好一阵,这才并肩步入狭窄的宅邸院中。
“中郎将!”
陈玄礼却另有担心之处。
在李隆基不痛不痒的说着一些看似安慰的言语时,秦晋的脑中只想起了一句话,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李隆基也去演一把叛军,看看还能如现在这般气定神闲?
裴敬自从折服于秦晋之后,便对神武军有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而能把整个神武军凝聚在一起的人也自然非秦晋莫属。秦晋俨然已经成了神武军的精神领袖,他们这些曾经被百姓唾骂,官员不齿的纨绔世家子们,在这里第一次找到了人生的目标与追求。
陈玄礼边走边沉吟道:“有句陈某不当说的话,还请相公勿怪。相公今时已经并非往日,何必还蜗居在陋巷之中?就算不回永嘉坊,总也要寻一处干净整洁的地方,如此公忠体国却亏待了自己,倒是让陈某汗颜,汗颜了!”
直到陈玄礼和杨国忠的身形彻底消失在殿门外,李隆基才疲惫的起身,蹒跚的往寝殿走去。
李隆基很快便转移了众人因为抽签而聚焦于扮演叛军人选的视线。
早有杨府的奴仆将中门打开,只见杨国忠一身便服踏了出门槛,满面春风笑容的迎了上来。
杨国忠则赶忙闪到一旁,又将陈玄礼扶住。
“陈大将军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现在,杨国忠针对神武军,在这些世家子眼里,就是针对秦晋,也是针对他们,他们决不能坐看这种事情发生而置之不理。
杨国忠却信心十足的回道:
“兵马演练,死伤总是难免的。再说了,演武时并不使用真刀真枪,仅用没有枪头的木杆作为武器而已,又能伤了几人?”
尽管杨国忠拍着胸口保证,说的信誓旦旦,可陈玄礼总觉得有点不靠谱,他可不希望在天子观兵的时候闹出人命。
与旁人不同,陈玄礼兼领整个北衙的禁军,换言之,天子乃至皇城的安危都操于他一人之手,万一出了什么纰漏,担着的,可就是天大的责任。
因此,不能不与杨国忠事先商量好,将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便于严加应对。
但从杨国忠的态度来看,他显然对后天的演武十分乐观,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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