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里的脸上露出阵阵惨笑。“殿下亲往延政门调兵去了!”
两人说话间看不到一丝仇恨与怨愤,似乎不曾发生过龃龉背叛一般。
陈千里不解的望着陈玄礼,也不发问,只静静的等着陈玄礼的下文。
李泌顿时如遭雷击,愣了半晌才急吼道:“快,快派人去拦住太子!”
“陈长史不必忧心,天子已经在宫破之前被秦晋偷偷接走了!”
“报!神策军兵马使卫伯玉轻兵先至,觐见皇帝!”
“也许是掳走,也许不是掳走。但以天子名义发出的讨逆檄文却是天子亲笔手书!”
是啊,大军入京,横竖看都可能使得局势乱上添乱。
“是李泌误了殿下!”
立在一旁的仆从立时就是一阵惊呼“长史君,伤口!”
现在看来,却是他想的天真了。兵变之初便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参与其中的各方也必然是个不死不休的结局,除非彻底分出个上下生死,否则就别想恢复太平了。
太子此去竟已经意识到了生死难料,但他不想永远躲在后面。总要奋力一搏,如果能以太子的威势镇服龙武军,便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能,总归是难逃一死,总比坐以待毙要来的痛快。
“可是太极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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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应该是……”
“这些都不重要了,长安城恐怕再难避免血流成河的厄运!”
“这等时候,不讲这些虚礼,你的伤可还好些?”
“看来陈长史是不知道了,李泌以伤亡八千人的代价攻下了兴庆宫,重伤了高相公!”
“若非天子,恐无人能调!”
……
陈千里的瞳仁骤然收缩,身子忽而抖的厉害,他做了这么多所为的就是社稷安稳,虽然也有很多事违背了本心,但大体是不出底线的。此前他与李泌相谈甚欢,以为此人也是个心怀社稷之人,不想竟是错信了人。
“兵马副使卫伯玉,粗略估计三万余众!”
陈玄礼一改说话婉转的常态,而是直如今日主题。
陈千里似乎并不觉得奇怪,只咬着牙问道:
“大将军一定有应对的办法了?”
眼前的胖子从来都是一副乐天神态,像今日这般绝望还是头一次。陈玄礼也不禁动容,跟着叹息了一声。
眼看着龙武军态度不明,太子再亲身而去,岂非以身犯险?
通篇阅毕,李泌心如刀绞,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下吏行动不便,没有亲自出迎,请大将军恕罪!”
“陈某之罪,陈某之罪!”
天子落在了秦晋的手中!陈千里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腾的直起了斜依在卧榻上的身子。
陈玄礼轻轻屏住了呼吸举步入内,绕过屏风之后,果见一脸苍白的陈千里斜依在卧榻之上,肥硕的身子似乎也比以往受了整整一圈。
陈千里骤然大笑,又陡而剧烈的咳嗽,暗红色的血液自口鼻喷溅而出。
“你再说一遍?”
“先生,太子殿下临去时,给先生留下了一封信……”
……
“劳烦大将军挂念,并无性命之忧,只是需要静养!”
“办法自然有,却须陈长史配合!”
“太子殿下呢?”
“好,就依大将军计策!”
见到陈千里如此失态,陈玄礼又道:
“报……”
快马急报一个紧挨着一个。
裴敬紧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卫伯玉能够轻兵先大军一步来觐见皇帝,便已经证明了他此行是护驾勤王而来。
果然,天子苍老的声音又响起了。
“卫卿忠心可嘉,速速传来见朕!”
片刻功夫,便见一名身披铁甲的虬髯悍将纵马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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