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得知鱼朝恩使的小手段时,立时便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当然,这都是后话,当务之急要以最快的速度,将龙武军变成一支听话的人马。否则鱼朝恩这个观军容使永远都只是一个挂名的处置使。在这其间,他也没忘了给他的眼中钉,也就是秦晋添点堵。
“把气喘匀了,慢慢说!”
对于一个天子必将重用的人,鱼朝恩凭借的是什么,敢于将矛头指向高仙芝?天子会坐视不理?
不过,老天往往如此,在扔给人一块肉以后,总会在这块肉的周围创造出令人厌恶至极却又驱赶不尽的苍蝇。
这件事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是不可能的。
其中一点明确指出了清理叛逆余孽的标准和界限,凡是涉及有功文武官员的族中之人全部予以搁置,不得深究。
陈玄礼虽然没有被罢官夺爵,但谁都知道此人的官场生命已经在他选择错误的那一刻戛然而止。还有身受重创的龙武军长史,也被重点“保护”起来,只要重新整编龙武军的事顺利完成,便可寻机罗织罪名,将这两个人或打击下狱,或撵出长安。
“既然没有证据,就是谣言,唐律可没有以谣言为证据定罪的先例,裴将军杞人忧天了吧!”
郑显礼将秦晋刚刚送给他的四个字,又转赠给了裴敬。
连郑显礼都觉得鱼朝恩有点疯狗乱咬人的感觉。
如果让天子一直在城北桑林之侧,唯恐会有不测,毕竟兵荒马乱未完全消弭,西内苑也有宫墙保护,虽然比不得太极宫大明宫的高大,也足以应对突发状况了。
不过,据说天子并不打算追究高仙芝被李泌生俘的罪责,毕竟高仙芝在危难关头力挽狂澜,为天子的脱难起到了至关重要,不可替代的作用,而且被俘之时已然是身受重伤,不省人事,亦是有情可原、
“是可忍孰不可忍,谁能想到,扳倒了程元振,扳倒了杨国忠,竟又让鱼朝恩这个阉竖抬起头来,骑在咱神武军的脖子上拉屎!”
鱼朝恩与高力士、边令诚乃至程元振都大有不同。前三者经历过漫长深耕,才渐渐位居高位。他们都有着循序渐进的晋升过程。而这位观军容处置使不同,几乎是一夜之间就由地位卑微的宦官,一跃而为身具天子符节的大使。强烈的地位反差,使得他大有腾云驾雾之感,此时再看昔日间须得举头仰望的杨国忠,不过是一条摇头摆尾的狗而已。
“再说,天子刚刚颁下敕书,与有功官员相关的案件全部搁置,鱼朝恩敢公然抗上?”
现在的长安城包括皇城在内,只要清理余孽的事体没有完成,大权便一日攥在秦晋的手中。
然而,鱼朝恩偏偏就做了,而且不但做了,还勾结了不少人与之狼狈为奸。
城中官员之中,或多或少与神武军各军校间有亲族关系的,不少人都以勾连叛逆之名被抓了起来。
天子一连三道敕令的褒奖,让神武军一系人马从郑显礼至普通军卒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论如何,神武军的地位保住了,秦晋的前途或将一片光明。
如此种种,官场内外都在盛传,高仙芝将取代在兵变中犯了错误的韦见素,出任中书令。
“阉竖狗贼,大将军,那阉竖又将矛头指向了高相公!”
几乎就在表文上呈上去半个时辰以后,天子的敕书便再次颁行。
他盯住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原本北衙三军之首的龙武军。如此一大块肥肉,换做是谁都不打算放过的。
这是确保局面稳定的基础条件,绝不能再大意了。
裴敬等人怒气冲冲的去找秦晋拿个主意。
直到此刻,秦晋才意识到,郑显礼其人平日间不言不语看似线条颇粗,其内里竟也有着不为人所知的谨慎细腻。无怪乎,封常清对此人极是重视。
秦晋笑他杞人忧天,处处都往悲观处想。
两人说了一阵,都收住了声音,不再说话。
“诸位稍安勿躁,鱼朝恩暂时还不敢胡作非为,这么做无非是虚张声势而已。”
“天子事事迁就大将军,这与天子的性情大不相符,唯恐日后会有反弹!”
裴敬叹了口气、
“可知那些混账造的是什么谣言吗?”
“何种谣言?”
裴敬说话时,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这些混账声称高相公在被俘之时,已经投靠了太子!谣言狠毒,变节乃此其一,关键是其二,事涉太子,便等于在天子心头钉入一根钉子。再说,这等事都是暗室阴谋里勾当,就算高相公本人矢口否认,他又能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裴敬顿了顿又道:“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如果这些混账如法炮制来构陷将军,又等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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