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杜甫并不奇怪,甚至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表现十分淡定。这让高适颇感意外。高适摇摇头。
可现在连杜甫都知道了这个消息,那朝中知道的人也一定不会少了。
关中向来缺粮,遇到收成不好的年景,天子经常会带领长安权贵百官到洛阳就食。今年眼看着滴雨未下,收成比往年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而打仗打的又是钱粮,神武军到了冯翊的蒲津,时日久了,不知又会冒出什么意想不到的问题。
高适默然半晌,然后才有些不以为然的回应。
“高某奉了老相公之命返京,岂能半路而逃?总要善始善终。”
“哥舒翰?老相公素来忠勇,又手握重兵,他,他能有什么麻烦?”
杜甫沉吟了一下说道:“冯翊恐遭刀兵,杜某打算就将内子与儿女留在长安,一来可使他们免受颠沛之苦,而来在长安毕竟还有些故旧,照应起来也甚是方便。”
高适不等杜甫答话,又再说道:“秦使君能够急流勇退,自请外出,实在是以退为进的一招好棋!”
杨氏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如果高某所料不差,这位秦使君是个有大志向的人,在长安这一摊烂泥中,除了白白的蹉跎时间,争权夺利,怕也没机会再做其它……”
说起粮食欠收,杜甫马上就意识到,长安的粮价很快就会飞涨,如果不早早买下粮食以作储备,否则到了秋冬时节,青黄不接,飞涨之下,只怕百金之数也买不了多少粮食了。
裴敬对杜甫的说法显然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又一掌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腿。
说到粮食问题,杜甫当即又叮嘱了一句。
当世之人,尤其为官者,最重视的就是名声。有时候甚至可以说,名声的大小决定了官职品秩的大小高低。如果高适在此时趁机谋求离去,无异于背弃了哥舒翰的交代,这对他的名声是十分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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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让杜甫愣怔了一阵,他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早在昨天,韦济也和他如此说过,虽然言语中颇有出入,但终旨却大致不差。
杨氏的声音有些颤抖。
次日一早,杜甫正打算出门到东市去询问粮价,府中唯一的老仆却急吼吼的来报:
“嗯,这一回就不带你们去了,今岁关中大旱,粮食欠收,出了长安只怕有钱,买粮食都成问题。”
“难道夫君真的不打算带着妾身母子到冯翊去吗?”
“临回长安之前,就已经探明了山东乱军的情形,据说大军已经云集陕州弘农。一场大战怕是在短时间内就要爆发。子美兄随秦使君到冯翊郡去,也不见得安全,早有消息指称,叛军已经攻下了半个河东。”
说着,裴敬又靠近了杜甫,朗声道:“下走口渴的紧,向杜郎中讨杯水喝……”
杜甫赶忙起身相送,送走了裴敬之后,杨氏来到他的身后,面露不解的问道:“这裴校尉明显不是为了讨水喝而人内,可落座了又尽捡些闲话,真是奇怪。”
“子美兄此言差矣。于天子而言,谁亲近,谁疏远,心中自有一杆秤。奸佞也好,忠臣也罢,如不为所用便是白费,如能为所用,奸佞和忠臣只怕也没甚区别!”
刚刚落座,裴敬就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话。这让杜甫愣怔了一阵,然后才斟酌着答道:“就实而言,长安就像一潭烂泥,又像一艘朽烂的大船,积重难返啊……”随之,他又摇摇头,表示自己的叹息之意。
“天子如果能早早铲除奸佞,太子又何至于被逼的谋反,秦使君又何至于自请外出?”
很明显,高适对秦晋的评价显然不低。
“哥舒老相公这回算错了棋,只怕麻烦不会小……”
杜甫大为奇怪。
裴敬进入会客正厅之后,杜甫命杨氏烧水奉茶。
两人见面兴奋非常。高适大踏步进了庭院,同时又唏嘘道:“想不到半载的功夫,这长安城内就已经翻天覆地了!”
高适的揣测很是新颖,这让杜甫也从另一个角度审视秦晋,也许他一直就没看懂这个年纪轻轻却屡屡一鸣惊人的秦使君。细细思量,高适的说法也很有道理,这正好解释了,秦晋为何在占据优势的时候自请外出。
“难道子美兄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这百金之数,拿出来一半,全部换成粮食。剩下一半则放好了,以备不时之需。”
......
秦晋在裴敬的汇报中得知了杜甫的好友高适由潼关返回长安,考虑到这又是一个他能够叫得出名姓的历史名人,便有心去拜会一番。但人还没等出了军营,卢杞便怒气冲冲的赶来寻他。
“使君,杨国忠那厮不怀好意,摆明了要为难咱们神武军,这口恶气实难咽下。”
“卢兄慢慢说,究竟杨国忠又折腾什么幺蛾子了?”
裴敬随口安抚着怒气冲冲的卢杞,秦晋却已经意识到了问题之所在。
政事堂一定在神武军所需物资上做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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