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外面的声浪越来越大,卢杞狼狈至极的又返回秦晋所在的客房,只见他的脸上身上还有污秽之物的痕迹,阵阵臭气亦随之涌入室内。

杜乾运立时掩住了口鼻,“卢将军这是掉粪坑里了吗?味道能把人熏晕了!”

秦晋也禁不住和杜乾运做了同样的动作,他当然清楚,卢杞一定是在声讨自己的百姓那里吃了苦头,又苦于不能喝百姓动手,只能硬吃了这一亏。

“崔亮老贼无耻,居然鼓动不明真相的百姓,围攻神武军,造成的影响之恶劣,之深远……此人定不能轻易饶过!”

卢杞恨声说道。杜乾运的目光里有点戏虐,不过在言语上他可绝不敢有任何的嘲笑。

“使君,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卑下这就去了!”

秦晋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卢杞却奇道:“驿馆外面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你怎么出去?”

杜乾运嘿嘿一笑,居然卖了个关子。

在他原本的那个时代,秦晋还能不亏心的说一句,自己内心可比君子。但来到唐朝以后,见识了真正的君子,可以舍身而取义,他就再也不自称君子了。实际上,若想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生存下去,乃至于活的更好,只有将自己变成一个小人才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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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是头一位,这还是和潼关那位老相公学的呢!”

对于卢杞的担心,秦晋深以为然。

“使君妙计,秦晋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就连今日在使君面前耀武扬威的卢杞都被百姓泼了一身的粪水,而无可奈何!”

直到秦晋连唤了他三声,卢杞才一个机灵回过神来。

说着,秦晋示意卢杞靠近自己,低声的与之讲诉着刚刚和杜乾运定下的谋划。

“也是可惜,卢杞看着像个粗汉,却是能忍,否则咱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不甘心,就要迎难而上!既然崔亮敢肆无忌惮的和神武军为敌,就让他知道,和神武军为敌会有何等凄惨的下场!”

百姓的声讨之声越来越汹涌,扰的屋内众人心神不宁,杜乾运知道卢杞脸上挂不住了,便不再故作让他难看之举,拱手告辞退了出去。

崔亮经过深思熟虑,觉得只要秦晋敢动百姓一根手指头,他就敢再炮制一出谋反大戏。

“崔亮老贼,还真是低估了他,如果不早些解决了此人,对神武军可是个大麻烦!”

卢杞顿时脸红,但他已经思忖了数遍,的确没有在不伤筋动骨的情况下,干掉崔亮的好法子。

薛景仙再次送上一记马屁。

闻言,卢杞心下凛然,他忽然想到了临出长安时的那一场大刑杀,安家上下老少百余口被杀了干干净净,神武军中多数人没能亲眼目睹那一日的惨状,可他却看的一清二楚。整个西市几乎血流成河,上百具大大小小的尸体被像死猪一样的堆叠在一起,装车,运到了长安城西的乱葬岗,任由野狗啃食。

得到了下属的赞美,崔亮越发得意。只是美中不足,秦晋并没有因此而被激怒,如果他能像一般武人那样一激就怒,带兵伤了百姓,自己可就有把柄弹劾此人了。到那时,就不是他想不想交割公事,而是冯翊郡太守的官位还能不能保住。

听了一阵,卢杞的眼睛里闪烁着异常兴奋的光芒,继而又不无钦佩的说道:“这么狠毒的计策,也只有使君能想得到!”

想到此处,卢杞又低声建议:“不如,不如尽早与之交割了,让这老贼赶紧滚蛋,来日方长,咱们就当眼不见为净!”

秦晋暗暗点头,卢杞是个在关键时刻能够为了大局而妥协,能屈能伸的人。

商人行事以利益为准则,合则合,不合则散,翻脸绝对比翻书还快。秦晋来到唐朝已经有了大半年,除了认识到这个时代的商人与他那个时代的商人没什么两样以外,还发现了一种已经绝种的物种,那就是君子!

“商贾行事向来以利益为引导,使君对此人可用,却须严防啊!”

百姓一连围着驿馆闹了两天两夜,从郡守府到县廷甚至连同州城内的宵禁也不禁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百姓们把神武军的头领秦晋盯得死死的,最好将神武军那帮军汉激怒,和百姓产生了冲突才好呢。

郡守府,崔亮总算出了一口心头恶气。秦晋手中的确有兵,而且都是敢战能战的精兵,但是他并不惧怕,因为他手中有百姓,有民心。自古以来与百姓和民心做对的都是民贼独夫,秦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难道使君已经有了定计?”

“不甘心,又能如何?总不能这么僵下去,误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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