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叛军的主将,攻破潼关以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是是什么?”自从长安兵变开始,鱼朝恩开始有机会崭露头角,一直亲力亲为应对兵戈之事,原本微圆无须的脸,现在已经变的棱角分明,颧骨微微凸起,两颊也若有若无的凹陷了进去,甚至连眼角间都多了数道沟壑。

骑兵主将的质疑很是急促,鱼朝恩鼻息间若有若无的发出了一丝冷哼,但毕竟不像训斥宦官一般粗暴,只阴阳怪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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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晋呵呵苦笑。

也许正是这种难以捉摸,才使得严伦对秦晋既敬畏,又信服。

“大使,乱贼余孽尚在,此时若手软,来人再啸聚一方,就是无穷的麻烦啊!”

严伦忽然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竟没意识到自己打断了秦晋的话。

不过鱼朝恩并没有对这种冷遇便显出任何不满,只将一切礼数做足,便立即入宫觐见天子。

……

大唐天子李隆基面沉似水,整个便殿内的气氛几乎冷的可以滴水成冰。

“使君,神策军的骑兵前锋已经距离咱们不足十五里,再拖延行程,咱们如此大举收拢逃民的恐怕有可能和他们直接冲突起来。”

说罢,鱼朝恩催马而走。骑兵主将诧然,望着观军容使颠簸起伏的背影,他总觉得如此作为真正的目的,绝非礼让人情。

种种问题,大唐天子李隆基也许并非一所无所知,但以秦晋的判断,李隆基因身体老迈,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是显而易见的。

“既然不曾有一刻忘记,那新添的三万亡魂又作何解释?”

“引导逃民进入冯翊郡,神武军断后!”

却听秦晋骤然变色,冷冷道:“给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如果再不珍惜,那还有甚好说的?杀无赦!”

秦晋点点头,“在长安未破之前,冯翊的压力不会很大。况且冯翊虽然位居三辅之一,但毕竟不在通往潼关的要道上,所以不会是必然攻击的目标。再者,以目下关东的形势而言,一旦叛军顺利攻入长安,必然会抽调大批军队进攻都畿道南部与淮西等地,届时就是神武军发挥一己之长……”

“过了渭水就是神武军的地盘,咱们吃够了肉,也给他们留点汤吧!”

“真的敕命难道是废纸吗?”

大军凯旋而没有得到应有的欢迎,原因全在于此,李隆基宁可放弃这大好的激励军心士气的机会,也不会让某些人得逞。

前面再往北就是渭水,骑兵追击至此虽然疲惫,却战意十足,但鱼朝恩竟下达了停止追击的命令。

严伦想也不想的回应,是啊,不论哪一个人,长安都是最大的诱惑,相比而言,冯翊郡则变得不起眼了。

李隆基目光冷冷的盯着鱼朝恩,这个年齿不及四十的宦官,在兵变之前仅仅是兴庆宫内的一个小小黄门,不想骤然飞黄腾达居然就敢对天子的敕命阳奉阴违,他为自己的走眼有些懊恼,但是倒了眼下已然覆水难收,总不能在用人之际将其贬黜杀掉吧?那么,他千辛万苦才重新布置好的格局岂非前功尽弃了?

这一声访问,如惊雷一样在秦晋头顶炸响。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被已知的历史进程所束缚,虽然拥有知道历史走向的优势在手,但同样也失之于此,往往过于纠结记忆中的某些进程,进而忽略了自己在努力中所引起的变数。

“如果潼关失陷,以冯翊弹丸之地,又无险可守,咱们,咱们又怎么能挡得住叛军的攻击呢?”

“圣人容禀,奴婢一直尽心与乱贼头目商讨招抚事宜,是冯翊郡太守秦晋,不知何故派了一队人去刺杀叛贼头目,结果事败,叛军头目恼羞成怒,突然袭击了神策军,并杀掉了神策军派往其营中的使者……奴婢,奴婢也是不得已之下才反击的。圣人也是领过兵的,应当了解,大战一旦展开,便不是想停就能停的……”

大战一旦展开,的确不是想停就能停的,但鱼朝恩口中所说的秦晋派人去刺杀叛贼头目其事,李隆基只将信将疑。这种事发生在乱军之中,大战之后,所有的人证和物证都彻底毁掉,自然也无从查起。

见天子的眼色忽明忽暗,鱼朝恩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了应有的作用,再次以头叩地,声泪俱下道: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虚构,愿受五雷轰顶!”

赌咒发誓之后尚且不够,又继续道:

“奴婢亲眼所见,秦晋在渭水北岸按兵不动,大举收拢叛贼溃兵,他们见奴婢带兵赶到,才匆匆离去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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