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啊,”她的眼睛终于动了一下,脸上露出轻飘飘的笑容,“只是你让我很不开心,那我也就只能让你陪着我不开心、”他接过保镖递上来的创可贴,小心的帮她贴好,在这个短短的几分钟之内,早就有佣人上来,将地上的玻璃整理的干干净净。
她站直了身体,朝着床头走去,一手抄起床头精致的床头灯,狠狠的朝着左手边砸去。
宫深拓抿唇,看着她的笑容,心里的疼痛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这样的认知,让她有种无端的漫长的恐怖,就像那最漫长看不到一丝光亮的一个月,她像一只茧一个被死死的束缚着。
他伸手,扣着夏堇的下巴,一字一顿的问道,“夏堇,你想做什么?你这么伤害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她看着眼前的卧室,这黑色系的房间,摆放整齐的床和沙发,这熟悉的,曾经让她习惯甚至是安心的一切,都被她心底的那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有人绝望的想要离开。
她的手落在身体的两侧,指尖不知怎么被划伤,有不大不小的血正在慢慢的低落着。
她不懂,她一点都不明白,他只会比她更痛苦,他只会比她更加绝望,更加窒息。
连眼睛都没有动过。
透明的玻璃在她的眼前碎了一地,那是卧室和阳台之间的一面墙,被巧妙的设计成了平面的玻璃橱窗的模样,里面摆放着很多精致名贵的瓷器或是摆饰。
宫深拓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很淡,“给你最后的机会,我死了,你走,我保证没有任何人拦着你,我要是没死,你只能继续留在我的身边。”
细心敏捷的保镖已经很快的把创口贴的的递了上来,“应该没有其他的伤了,手指上的伤可能是不小心被玻璃划到,不会很严重。”
“我的要求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微末到甚至不需要你任何的代价,你真的连这也不肯吗?”
今天不过是不小心伤了手,那明天呢?明天以后呢?她是不是为了离开会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宫深拓,你把你的命交给我,那叶门怎么办?你这么做,不嫌太自私了吗?”她笑着,然而这笑容里没有一丝的温度。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道,“想走的话,那就快点动手吧,否则,你就只能好好睡一觉,然后起来吃晚饭。”
“我残忍?我绝情?”他的声音听上去却比她的还要卑微,甚至带着无情无尽的自嘲,“夏堇,你怎么不杀了我?”
夏堇双手握成拳,什么都没有说就退回了卧室,手用力的将门关上。
然后很快的,或者说,越来越快的,这火烧的很大,她靠着墙边站着,整个人的力气都靠着她身后的那一堵墙在维持。
这样的声音毫无疑问的惊动了外面的保镖,几乎她手里的东西才飞出她的手心,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就立刻有人冲了进来。
他松开了抱着她的手,一把触手生冷的手枪放到她的掌心。
这种感觉让他恐慌,他几乎是下意识,就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夏堇任由他抱着,闭着眼睛一点声息都没有。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夏小姐,”那保镖脸上露出十分为难但是坚决的表情,“老大说过,没有他的吩咐,您不能离开卧室,如果您需要的话,我马山可以去跟老大请示。”
他几步走了过去,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放在床上,拿着她正在滴血的手指举到面前,“还有没有受伤?”
宫深拓闻言,没有说话,抱着比她还要沉默的夏堇离开了卧室。
宫深拓低笑,“这样,是我忘记了。”
她的手本能的握住了手里的枪,她淡淡的笑开,凉意四散,“宫深拓,你明明就很清楚,我的右手,是没有办法射出这一颗子弹的。”
两种感觉混杂在一点,就像她面对她身前的这个男人的感觉。
“我问你有没有其他的伤。”见她没有回答,没有反应,宫深拓的怒气更深。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夏堇凉漠的双眼,然后是滴着血的手指,最后是她赤裸着,踩在一片碎玻璃中的脚。
“这样,是不是就公平了一点?”
所有的过去,他们所有的感情,是谁在付出是谁在痛苦她全都不想管,她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只想离开这个男人。
还不等他回答,或者说,其实她根本就需要他的回答。
她无非就只是想要离开。
这么说,是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吗?
宫深拓淡淡的道,“我这一生都是在为叶门活,自私一次,难道也不可以吗?”
夏堇抬着脸蛋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未明,“宫老大,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动手。”
“你也许不会。”而他,也不够是赌这个也许而已。
把自己的生命交给叶门意外的事情,这大概是他从出生到现在唯一的任性,也只有这一次。
愿赌服输,夏堇会不会杀他,全都在她的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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