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如果不是因为还在乎，你怕他做什么？

蔚宛给她倒了热水，关切地说：“先喝点热水暖暖胃，什么事情等睡一觉再说。”蔚宛见她一幅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只是柔柔地说：“回头我就把那间公寓的锁换了，这段时间你就安心住在这里，我就不信了他还真敢乱来。”

许初见的眸色暗了暗，这一趟异国之旅给她的最为深刻的印象，可能就是让她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推门离开时，隐约地听见店员在小声嘀咕着：“这年头的女孩子都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这思想多开放啊。”

一直走到不可能再被他看到的地方，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反正蔚宛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顾靳原到底想做什么，一边拖着初见，一边又和乔家二小姐传出婚讯。

明明是一张明媚的脸，却在看清了关叶深之后，陡然没了笑意。

许初见点了点头。

“你……”容铮顿了顿，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有失偏颇，“算了，随你们吧。”

“为什么？”她不解。

她不知道顾靳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亦不知道他还会在这里等上多久，他有这间公寓的钥匙，大可以不用在这等着。

许初见唇边露出了苦涩的笑，慢慢地说：“没有，是我自己找上他的，是不是很……可笑？”她欲言又止，不怎么愿意说出这些。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挪俞之色，也笑了起来，“走吧，关先生。”

两人有说有笑并肩走出机场，关叶深送她去了军区医院就自行离开，本想跟着她一起去看望许老爷子，却因临时有事知得作罢。

因着他突如其来降下温度的声音，许初见怔了一会儿，她才若无其事地反问：“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告诉我？我并不想知道。”

不想被他发现，不想听他说什么，不想看到他的眼睛。

那段时间里，谁都不敢再在他面前提起许初见三个字。原本风光无限的顾三少，消沉到谁都无法置信的地步。

许初见与他并肩走着，耳边听着他的关切的话，她勉强自己打起精神来笑了笑说：“没事，这一次我很开心。”

许初见闭了闭眼睛，发誓不要再提起这个人。

这种纠结三言两语说不清，蔚宛把她带到了自己空置着的教职工公寓，精致的二居室，虽然不常住，却时常有人打理着。

就在许初见怔愣的时候，顾靳原却是浅淡地望了他们一眼，擦身而过。

说话间，他的眉眼是前所未有的伤感，“我已经算不清，有多久没见过她了。”

“他又逼你了？”蔚宛的声音开始不自觉的拔高。

蓦地，蔚宛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握的紧紧的，她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担心，他不会想到这里的。”

蔚宛握着她的手是一片冰凉，“初见，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心里矛盾到了极点，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在她和他之间划出了无法逾越的距离。

“不用谢我，这事情一直都是阿原的意思。”

感情这东西，谁又能说得清楚。

许初见的思绪一瞬间又好似回到了那个大雨夜，满室的黑暗里面，只有他低沉却又令人安心的嗓音，专程陪着她很久。

不过没有等那么久远，他们真的又见面了。

有时候她走在路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流，以及成双成对的夫妻情侣，许初见也在想，也许有一天，她嫁给了别人，顾靳原也娶了别人，他们偶然间再次相遇的时候，不知道能不能坦然地和对方打招呼，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不行。

在那次在国外的不欢而散之后，第一次相遇。

关叶深抿了一口带苦的纯咖啡，低声说：“刚才那个女孩，很像我以前一个朋友。”

“不然我能怎么办？他有未婚妻，难道要我恬不知耻的继续在他身边？”她一贯柔和的声音不可抑止地拔高了几分，带着些隐隐的颤抖。

许初见忽而定定地望着她，“这半年时间里，他到底怎么了？”

蔚宛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恼怒，就这件事情上面，她就没法站在顾靳原这一边。

近在咫尺，又远的无法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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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两人方一走到缴费处的走廊，关叶深的脚步就忽然停了下来。

只见关叶深神色紧绷，眉头蹙起，温淡的视线此刻死死地盯着前方。

她在医院内没有待上多少时间天色就已暗了下来，夜里的风带着些寒凉，她觉得冷，却也只能裹紧了自己的大衣，试图获取更多的温暖。

容铮深吸了一口气，也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点，转身离开。

许初见垂眸，敛起所有的情绪，轻声说：“总之还是要谢谢你们。”

其实她觉得，自己和顾靳原两人原本就是不该有交集的平行线，尽管这中间出了很多的差错，却也终究是要回归正途。

蔚宛疑惑地问：“初见？”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药盒上，欲言又止。

许初见不知怎么开口，“他……说要我回到他身边，和以前那样。”

“对我还说这种见外的话？”

离开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深沉如墨。

甚至，越走越远。

相较于她的平澜无波，容铮则激动了许多，整个人言语之间的情绪也变得锋利了些许：“你不在的那些日子，你可知他是怎样度过的？”

容铮停下了脚步，“你可知他有段时间不愿意做手术，谁都拿他没办法。后来他想通了，他说，这双眼睛有人很在乎。”

容铮盯着她平静的眼眸看了好一会儿，原先想说的话也全都咽了回去，“他的眼睛一直有问题，你知道吗？”

关叶深的眉眼噙着淡笑说：“如果不是以儿媳妇的身份，我母亲应该会难过的。”

蔚宛一怔，随即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他想做什么？”

一道清瘦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年轻的女孩一手按着手臂，一手在缴费处填写着资料，仅仅一个侧脸……

“宛宛，你工作室借我待上几天可以吗？”

那天过后她就再也没听到过有关顾靳原的消息，她不会去主动了解，亦不会有人对她说，好似一切都回到了正规的样子。

“谢谢。”

顾靳原等在下。

许初见回过神来，她才想起了手里还拿着药单，转过头对关叶深说：“我先去拿药，就不送你出去了。”

……

她照例走进一间还营业的药店，甚至直接说出了药的名字，她努力让自己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掩饰着自己急于躲避的难堪。

“哦，那你是放下过去了吗？”关叶深面带着微笑，所有若思地问她。

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许初见平静地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却在下一秒又将自己的情绪全都掩饰起来。

许初见也不打算隐瞒，低下头小声说：“我回不去，顾靳原在楼下。”

到了熟悉的小区外面，就看到许初见站在路口的背光处踱着步子，一脸茫然无措。

在外公睡下之后，许初见和关叶深在走出了住院部。

许初见捧着杯子，敛起秀气的眉有些忐忑地问：“她……以前和你的关系很好吗？”

“很好。”

许初见想起刚刚那个女孩子，咬了咬唇说：“那后来呢？”

关叶深摇了摇头：“没有后来。”他的神情很寥落，惯常微笑的唇此时隐含着苦涩。

听起来想一个狗血的故事，却又是真真实实的存在过，而且结局悲凉。

关叶深并不是很想多说这个话题，失笑着说：“初见，其实昨天晚上我母亲又提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