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宛心念一转,她很快也明白过来,打趣着说:“那你这一去得多少时间?”“你怎么照顾?初初,孩子不能一出生就少个父亲,”顾靳原的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地拔高,车站上停留的人在这时纷纷往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

……

“你不想理我,我能理解。但是你总要知道自己的情况,还有孩子要怎么办?”顾靳原隐忍着情绪,他快受不了她这事不关己的样子。

顾靳原见她沉默着,也没希望她能说什么话,只是将她的手握得紧了些。

……

果然,护士拿出了橡皮圈绑在她的手臂上。

许初见生怕阿姨出来看到他,一把抓住他的手,压低了声音说:“你来我家干什么?”

沉默了片刻,顾靳原才有些无可奈何地说:“她现在躲着我还来不及,我怕逼得太紧,她真的不要孩子,彻底绝了我的心。”

顾靳原也不管什么,上前拉着她的手半是强势半是商量地说:“我送你去行不行,我能认得这里的路。”

尤其是她怀着他的孩子,有了这样一层割舍不断的牵绊,他不会允许他们分开。

“姑姑……”顾靳原本来听着她的检查报告心里就挺没底的,一时间就没忍住多问了几句。

顾靳原面上难得泛起了微笑,扫了她一眼,大概心里对这件事情也有了些数,说:“是谁在妈那边吹了耳边风?”

“不能一直哪样?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各不相干。”

蔚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想,以前不是挺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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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抽了五管血。

直爽的顾医生直接横了他一个白眼,说:“我还能吃了你媳妇儿不成?”

顾靳原微蹙着眉,看着护士手里的针管,他心想她这么细的血管,抽血应该是比较困难的。

“你说呢?”顾靳原忽而挑了挑眉,深邃的眉眼带着点点暖意,潜台词就是,怎么可能?她和孩子,他要定了。

他知道今天是她去做检查的日子。

她这般明艳生动的样子,顾靳原已经不知多久没看到过了。

他站在一旁,看着护士给她将袖子挽上去,用了点劲儿拍打她的手肘处。她的血管难找,细的像一条线,隐隐约约。

因为有过先前那桩惊心动魄的事故,他们无论什么都不会责怪她,更多的只有心疼。尤其是舅妈和家里的阿姨,整天变着法子让她多吃点东西。

就在许初见犹豫之时,顾靳原微笑着出了声:“您好,我是初见的朋友,今天我陪她去您看行么?”

许初见自下了车就没开过口。

不过当他看到许初见在小区外面的公交站台停下的时候,他的耐心也就到了尽头。

许初见别开眼,这次却不是因为不敢看,而是护士在刚刚看她的时候笑了一下,让她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阿姨……我,我今天自己去好不好?您别陪着我了,说不定中午外公会回来呢。”许初见觉得自己说话都不是太利索,她赶紧放开了顾靳原的手。

许初见怕他继续胡说下去,当下只能安抚着解释着:“阿姨,这是我朋友,您赶紧进去吧,我没事的。”

许初见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全然就是防备着他的样子。

许初见手心里紧张地都出了层汗,好不容易把阿姨给哄了进去,她这才没好气地瞥了眼顾靳原。

顾靳原记得那时认识她的时候,她是个研一的学生,如果没有那些意外的事情,她会在今年顺利毕业,从事她喜欢的工作。

这一下,她手背上的血管就跳了起来,青筋交错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太瘦了,看着有些心疼。

要怎么各不相干?

“谁知道呢?”他说的不在意,黑沉的眼睛却很坚定。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这么多项目要检查呢,别人也是一样啊。”许初见受不了他的大惊小怪。

就这么出现在自己家楼下,吓得她下意识地去看身后有没有家人,才想起来今天舅舅和舅妈都去医院陪外公了,至少要中午才能回来。

也许是在家被照顾的很好,她的气色要远比之前那段时间精神,这当然是顾靳原最愿意看到的,可另一方便他又觉得心里不是很滋味。

替她检查的女医生是顾靳原的姑姑,她倒是从来没看到过,自己大哥家这个不可一世的小儿子,变得这么……小心谨慎。

她是在初见走之后才知道的消息,这事发的太快,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多问一句。

车站上那些人看好戏的眼神就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当下脚下的步子就走的快了些。

她费了点力气才抽回自己的手,而顾靳原也没敢真的用力,就怕会伤着她。

“不怕。”男人的嗓音从她耳边传来,大手抚着她柔顺的发,像是哄孩子一般轻轻拍着后背。

她的平静就和顾靳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会儿护士觉得有种如芒在背,既然生出了几分紧张。

这话倒不是说假,他了解许初见,她能留下这个孩子已经是万幸。

不过这话她也没说出来刺激他,想了想又问:“那你就这么放弃了?”

接下来的几天,顾靳原把工作安排的很好,这才动身去了机场。

这些许初见看在眼里,心里却又很不是滋味。

顾靳原拿她没辙,只能握紧了她的手,挡在她面前阻止她的脚步。

而某个人当然就没这种觉悟,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护士的动作。

只是车子行驶的方向并不是她预约的那间医院,最终停在了军区医院外。

在晚饭后,蔚宛敲了顾靳原房门,就见他坐在书桌前仔细的看着什么东西。

许初见还是面子薄,她好不容易升起来的底气,又在他出现的时候全部消散。

许初见不自在地挣了挣,淡淡的说:“没什么好谈的,要说的早就说清楚了。”

见抽满了一管,顾靳原刚松了一口气,就见护士拿起了另一只空的针管,继续。

“不用不用。”

相比于她的不自然,面前这个男人则是一派清明坦荡。

如她说的那样,会嫁人生子。没有他,没有沈绍廷,没有那么多痛苦的事情。

总是不放心,总是想把她放在自己身边,亲眼看着护着,最好能让她忘了以前那些带着伤痛的过去,可他知道这很难。

顾靳原看着护士解下橡皮圈,他亲自替她按上了药,蹙着眉忍不住问:“怎么要这么多?”

阿姨转眼去问初见:“这是……”

不过许初见什么也没说,也没正眼瞧他一下,绕过了他就径直往小区外面走去。

蔚宛眼睛弯弯地看向他,嘴角勾起了意味深长的弧度:“你问我?我又怎么知道呢?就是今个儿妈觉得这院子里还是冷清的紧,和其他人家里比起来差多了。”

知道这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顾靳原只能低着声音,用近乎哄骗的语气:“时间耽搁久了吧,照这速度等你到的时候医院肯定都是人。”

顾夫人还想说什么,顾靳原却已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看着母亲脸上的欲言又止,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茶杯,若有所思。

“你这孩子,哪能让你自己一个人?”阿姨知道许初见底子差,这会儿哪能放心她自己出去?只是今天不凑巧,家里的别人都去看老爷子了。

顾靳原给她打过电话,大多数的她都选择直接忽视,而就算接起来,也都是只言片语。

原本眉眼一直紧蹙的男人,因她一句话,归于平静。

行,就冲这一声媳妇儿的份上,他出去。

等人走了之后,顾医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他这个样子过,平日里都是一副小祖宗样,今天这患得患失还真的不像他呢。”

许初见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眼前这医生是他姑姑,却和顾夫人不一样,没有让她觉得有任何的不自在。

“他挺喜欢小孩子的。”许初见这样说着。

他喜欢小孩子,从他平日里就能看出来。不管是他姐姐家的女儿,还是蔚宛的宝宝,他都很宠。

“是在担心孩子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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