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爱未晚】（10）她对着他复杂的神色，说：“没关系。”

她的心神还在飘着，顾靳城却转身准备离开。蔚宛开始挣扎，她不要他这样不清不楚的怜惜，至少，不要把她当成别人……

蔚宛想了很多很多。

这难道不是早已知晓的？这不过是再一次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这份感情，到底是有多卑微。

顾靳城没开口，开门的动作却是顿了一顿，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声音里带着些冷淡地说：“这么大的人还认床？”

虽然他的意识处于不清醒的状态，可他知道是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书房。”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离天明已然没有多少时间。

蔚宛小声地嘟囔：“二哥……你怎么起来了？”

正在她愁眉苦脸之时，顾靳城敲了敲房门，声音浅浅地说：“起来吃早饭。”

蔚宛没来过这样的地方，灯红酒绿的奢靡地带，等她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喝了不少。

蔚宛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将手机拿到自己面前看了又看，屏幕上显示的通话记录让她倏然一怔。

她记得曾经容铮开玩笑地说，没想到二哥这么清清冷冷一个人，居然也会对一个女孩子这么强势。

她看着通话记录上的名字，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接了不该接的电话。

明明想要离开这里，却又舍不得离开，她的存在悄无声息，选择了这样的方式陪伴。

她还未睁眼，迷迷糊糊地按下了接听键：“喂？”

她知道他醉了，不然不会这样对她。

他心里说不出是气恼还是心疼，气恼她这样不爱惜自己。

他疯了一般地急切地吻她，留下那些暧昧而疯狂的痕迹，嘴里却依旧不停地念着那个令她绝望的名字……

顾靳城蹙了蹙眉，起身走出房间。

带着他体温的被子，周身萦绕的都是属于他的气息，蔚宛沉沉地睡着。

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样，低着头有些拘谨。

悠长得仿佛过了半辈子，她忽然有些不敢抬眼去看他的神情，怕在他脸上看到失落之色，而她会难过。

天明，她知道梦该醒了。

他似乎尝到了她唇畔的咸涩，忽然动作变得温和了下来。

他不带一丝犹豫地脱掉她身上最后的禁锢，如同羽毛一般轻柔至极的吻着她的眉眼。

误会？顾靳城摇了摇头，眸光深处带着些无奈，浅淡出声：“不会。”

“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就直接挂断了。”

男人沉重的身子将她抵进了柔软的床，还不等她有所反应，灼热的吻随之落下。

可蔚宛站着没动。

顾靳城睡得不安稳，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昏昏沉沉，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个保温水壶，他下意识地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她不在。

她不知道他到底有几分清醒，却也只能转身转身出去。

半晌，他只是慢慢抬起她的手，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仿佛喝的只是水而已。

“二哥，你放开我……”她扭动着身子想要从他的禁锢中出去。

顾靳城合上了手机，沉默了良久后抬起眼来看她，“等等我送你回家。”

……

她睁着眼睛想要看清他的五官，想要将他的容颜深深地刻在心底。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手机。

顾靳城像是没有听到，脸上的表情依旧紧绷着，却是抱着她稳稳地走向卧室的方向。

他的生涩令她很疼，却只是紧抓着身下的床单，将唇瓣咬出了血来都一声不吭。

再回到大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从何而来的底气，就这样直直的对上他的眼睛，仿佛沉溺在那片深邃的海中。

她张嘴咬着他的肩膀，可当嘴里尝到了血腥味之又惊慌无措地松开。

蔚宛将脸埋在他怀里，再不去管自己此刻是什么不自然的神情，只是下意识地抱紧着他，小声道：“二哥，我不想在这间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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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宛愣住，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顾靳城的眼睛很深，像寂静的海一样波澜不惊。

他抱着她喊出别人的名，从不曾有过的温柔缱绻。

他叹了口气，迟疑了几秒之后最终还是把她抱进了自己的卧室，俯下身轻柔地将她放在宽大柔软的床上。

蔚宛眼睛里面全是眼泪，她想要大喊，想清楚地告诉他，她不是他心中的那人。

她知道他心情不好，却从未见过他这般放荡肆意的一面。她知道，都是因为那个叫俞素染的女子。

“你在这里睡。”他淡淡地出声，不用商榷的语气让人无法拒绝。

却又害怕失去，于是将她的手握的很紧。

“听话，你回去。”

明明醉的是他，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也同样会有这种迷醉的感觉？

蔚宛跟在他身后，眼角的余光看去，此时他的唇角微勾，却是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

忽然浴室内的水声停了下来，刹那的安静拉回了蔚宛的思绪。

仅仅是她转身放了个杯子的时间，他已然半依着床头睡了过去。蔚宛悄然叹了口气，让他平躺在床上，却是对着他身上的衣服犯了愁。

顾靳城见她这幅模样，抿了一口黑咖啡，这才好整以暇地问：“这是又犯了什么错？”

她把握着的手机推到他面前，犹豫着低声说：“我接了个不该接的电话……”

这极尽柔和的语气让蔚宛的眼泪掉的更凶，怎么止都止不住。

她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他弄回了家，依旧是他住的这间公寓。

他顺势受惊了手臂，将她收入怀抱，用力抱着她跌跌撞撞走进了卧室。

蔚宛看着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心里莫名的涌上了一股子烦躁的情绪。

蔚宛咬着唇一声没吭，任由着他的动作，生怕这仅仅只是一场梦，而自己一出声就会惊扰了这场镜水月。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人回应，这时间一长蔚宛的睡意渐渐也没了，她又对着电话里轻声询问，却在下一秒电话切断。

蔚宛是被一阵手机的震动声音吵醒的，她皱着眉去关那声音的源头。

顾靳城的眸色暗了暗，接过自己的手机翻开通话记录，手指停在了那个号码上面，再没有动过。

顾靳城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再说，直接关上了车门将她拒之门外，扬长而去。

疼痛和沉沦交织而成的夜，渐渐疯狂。

可喉间却像是哽着什么，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那日的承诺宛若就在耳边，他笑着对她说，要是有人欺负她，记得告诉他。

蔚宛从头到尾喝了一杯，而他已然只剩一分清醒。

“你要去哪？”蔚宛下车后又折了回来，他的情绪看上去很正常，可她心里就是没来由的担心。

又像是做贼心虚般，匆忙地收回手。

“我不！你跟我一起回去！”蔚宛站在原地，倔强的看着顾靳城。

她将地上刚刚被他打翻的玻璃杯收拾干净。

她弯了弯唇，用着几近微不可查的声音，又像是自言自语：“二哥，你说过不让人欺负我的……”

到底在难过什么呢？

蔚宛替他掖了掖被子，沉默着离开了这间房间。

直到天光破晓，他才起身回卧室拿自己的衣服，转眼看到蔚宛卷着被子睡得正香，放轻了动作没发出尽量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蔚宛干脆闭着眼睛搂着他的脖子，就是潜意识里抗拒着这间房，“嗯。”

顾靳城走进来的时候没想到她已经醒了，视线正好与她撞上，只一秒他便挪开。

有后悔，有愧疚，甚至不敢面对。

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沉重的几乎开不了口。

顾靳城慢慢走到她身边，平日里清润的嗓音充满了沙哑，“宛宛，对不起。”

终于，这一次他喊对了她的名字，没有把她当成别人。

她对着他复杂的神色，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