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爱未晚】（18）二哥，我们是夫妻……

有些情绪在慢慢沉淀，又始终烦躁的在心里四下窜动，得不到片刻的安宁。他们哪里像是领过结婚证，而又马上要举行婚礼的人呢？

顾靳城清清冷冷的声音拉回了蔚宛的思绪。

他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没去理会。

如果说错误的源头是从她对他存着不该有的心思开始，一路走到现在，究竟是对是错？

顾靳城抿紧了唇，他本是一直由着她的，可没多久，他伸手从她手中接过了那吹风机。

站在房间门口的蔚宛站定了脚步，她望着顾靳城的背影，在看清楚他手上拿着的东西时，心里莫名的一阵慌乱。

此时此刻，在他的目光下，竟然生出一种无所遁形的不安。

蔚宛站起身，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她经常在大雪纷飞的时节期盼着和他见面，而他就在那雪夜里陪她胡闹。

顾靳城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看到蔚宛的这一刻，他的眼中很显然地划过一丝讶异。

顾靳城在这一刻也有些无法思考，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对他来说有些猝不及防。

她的话音刚落，顾靳城深邃的眸光微微流转，他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到最后也只是沉默着什么话都没说。

随着纸张的翻动，顾靳城的眸色愈发的深沉似海。

“二哥……我不希望你去。”她涩然地出声。

他会隔着一道墙壁轻扣两下说着晚安。

她近乎执拗地抱着他，像是抓紧了最后一点机会。

……

他的发丝还沾着水珠乖顺服帖的垂在额前，身上穿着深色的睡衣，无论就哪一点而言，与平时相比都少了几分盛气凌人。

蔚宛的捏着手机的指尖轻轻颤抖，心里更是没来由的一阵闷疼。

又似乎是在找寻着，想要在他的眼眸深处看到自己的身影。

会在半夜里因她的一句话就起来做夜宵。

顾靳城叹息了一声，在静默了许久之后他慢慢说：“宛宛，我一直都是你亲人，这点永远不会变。”

没有备注，仅有一串数字。

蔚宛在此时却无比痛恨自己的记忆力，为什么要把这串号码记得如此清楚，她心里明明有了答案，却依旧定定的望着他，执着的想要从他嘴里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也许蔚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死缠烂打。

亲人，仅仅是亲人。

而她被心中的执念支配着，一错再错。

她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恬淡的眸光深处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情愫，是她一直埋于心底的秘密。

遇见顾靳城的那天，她知道自己心里的执念开始落地生根，而这些执念的所在都是他。

是她一直贪恋的温暖。

初到顾家，他知道她心里的自卑与孤寂，经常抽空就带她出去走遍这座城市的大大小小的角落，告诉她，她有家人。

她能猜想到他此刻会用着什么样的语调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就像那夜，他在她的耳边用着缱绻的语调，呢喃了很久的那人的名字……

他虽然这样说着，清隽的面容之上也未曾露出任何意思一样的情绪，可越是这样的冷淡平静，蔚宛心里却越像是没底。

或许也可以说，她在心里一直在希冀着什么，卑劣地想着是不是结了婚之后他会对她慢慢产生不一样的感情……

寂静的夜幕传来沉闷的雷鸣声，不一会儿雨水拍打在玻璃窗上，滴答声在耳边充斥着，顾靳城的手指微微顿住，这每张薄薄的纸片竟好似越发的沉重。

又是在更早的时候，在听他说已经和那人分开之时，一直以来有些按捺着的情绪在那一刻，渐渐重新萌发。

他敛起眉眼，强行松开了她的手。

关上开关，嘈杂的声音在这一瞬消失，房间里面又恢复了那般沉默。

蔚宛的身子颤了颤，她偷偷地偏过头去擦掉了脸颊上的眼泪，然后又抬起眼眸，若无其事的问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四目相对间谁都没有先说话。

这间别墅里东西很全，各个角落都能看得出来她的用心，每样东西她都亲自挑选布置，只因为她觉得这是她以后的‘家’。

其实她不是在发呆，而是在想着怎么继续下去，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难道又要退缩？

她说的随意，眼睛却始终没有看着他。

她一直在想着一件事情，她为什么不在最开始的时候，直截了当的不答应和他结婚呢？顾家父母给了他压力，让他没有办法逃脱道德上的责任感。

明知故问。

毕竟他们不是真的夫妻，难道仅仅因为别人多叫了她两句‘顾太太’就生出了某种错觉？

她不信他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心意。

蔚宛对着顾靳城离开的方向出了好一会儿神，她不由得伸手握住了脖子上的雪项链，冰凉的金属沾染着她的体温，指尖轻轻摩挲着。

这些画就算他看到了又能说明什么？

蔚宛还是这样看着他，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瓣，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直到他离开，蔚宛还是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发丝上的水珠轻柔地砸在了她的手背上，却像是某种沁入心扉的寒凉。

顾靳城稍稍一抬头，就瞧见了门口站着的她，清淡而幽深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睨着她，似是要透过这双眼睛直接看进她的心里，不许其逃脱半分。

静默的氛围，甚至可称得上是死寂。

顾靳城的眉眼有一丝的松动，垂下眼帘将自己面前的纸张重新夹在速写本里，平静地说：“嗯，是挺像的，得好好夸你两句。”

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蔚宛不知道自己在小房间里坐了多久。

蔚宛俨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为什么她会以为他会对她交代行程呢？

但很奇怪的是，蔚宛眼中的他并不是这个样子。

瘦削的肩膀微微耸动，她是在……哭？

蔚宛咬着唇，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垂在身侧的手心里都是汗，甚至能听到自己飞快的心跳声。水滴顺着她还未擦干的发丝滑落，落在手臂上带着些莫名的寒凉。

也许很多人眼中的顾靳城总是这样清清淡淡的表情，好似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有所动容。

顾靳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房间。

在手机的音乐第二遍响起来的时候，蔚宛仍旧不还给他，她的眼睛始终没从他面上离开，直勾勾的似乎想要看进他深邃的眸底。

蔚宛此时正好在整理书柜上的书，她的手指停在了其中一本书上，沉默了一小会，她将脸颊边散落的发丝夹在耳后，笑着说：“你忘记啦？今天妈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说是新房子要稍微有点人气。”

若是她能再自私一点的想，即使是错的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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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宛有些忐忑地走到主卧，浴室里的哗哗的流水声让她得到了些片刻的清醒。

她习惯了享受他对她的好，像是刻入了骨髓。

可她不也是在无形之中一直在默认着这件事情。

而这层窗户纸，蔚宛却想自己来捅破。与其他于她渐行渐远，何不干脆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半晌过后，顾靳城冷静地出声：“我们好好谈谈。”

哪知他还没来得及收回手，有滚烫的液体一滴一滴的砸在他的手背上，有些灼人的温度。

他抬起她的下巴。

此时此刻，他看不清她的神色，而那滴落在他手上的泪珠却是没有停过……

蔚宛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就是眼角的泪怎么止也止不住，就像是断了线一般，不停滑落。

顾靳城的动作都顿住了，静静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