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爱未晚】(73)活这么大没被人表白过?
和另外一人深沉难测的眸子截然不同,她能看到自己的身影。容铮走近她,一双桃眼在灯光下温润黑沉,凝着她逐渐苍白起来的脸颊,毫不留情地直言:“你到底是不能离婚,还是不想离婚?如果是后者,那就是作践你自己。”
“你坐一会儿,很快。”进门之后蔚宛就招呼他先坐下,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似是戳中了她心里的某个鲜血淋漓的伤口,本来带着恼怒的眼中逐渐起了一层雾气,好几次欲张嘴解释,“我……我也很看不起现在的自己。”
容铮的眉微微上扬,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心知这氛围有些尴尬,随后笑了笑说:“还不快些,一直这样站在这就有晚饭吃?”
明明想让自己过得好一些,或是不去和那人又牵扯,可今天早上,很讽刺的她和顾靳城又在同一张床上醒来。
这个人在她最失落的时候一次次出现在她身边,每年记得她的生日,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给她带礼物,从最开始的每周带她去见心理医生,逐渐变成半个月,一个月……一直絮絮叨叨让她记着固定的时间检查身体……都是他。
她不松手,固执地维持着这个姿势。
容铮听出了她在哭,叹了一口气后才握住她的手想让将她带到自己面前。
“不是的……”蔚宛低声地解释,想说什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应该夸一下你的独立学习能力?”他调侃着回答。
言罢,蔚宛打开了车上的音悦台,悠扬的轻音乐将烦闷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些许。
就像有些事情说开之后,谁都不能在用故作无知的态度,用着友情的名义继续暧昧下去。
说她自欺欺人也好,有些东西是她自己暂时没办法承受的,也知道自己没资格这样心安理得的接受人家的好……
蔚宛心乱如麻,此时正被戳中了痛处,有些气的口不择言:“阿铮,我忘不忘的了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话音到了后面已然低了下去。
蔚宛开玩笑地说:“容医生,一百分制?”
“怎么样?”蔚宛挑着眉问他,语气里面的有几分期待以及讨好的意味。
随后他移开视线,目光转而在客厅里面徘徊,用麻绳串起的照片墙上挂着的都是她这么多年走过的地方。
想起容铮转身之时背影的落寞,她咬了咬唇,抹了一把眼角的潮湿,快步跑了出去。
不敢置信,震惊,心虚,害怕……
蔚宛几乎是下意识地将他推开,往后退了一大步,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不敢置信地望着他,“阿铮,我当做没发生过。”
无论她怎么自欺欺人,都无法掩饰一个事实。
容铮用眼角的余光看去,她的脸色其实并不怎么样。
带着些病态的苍白,一头黑长的发丝松散地绾在脑后,应该是匆匆出门来不及打理,却又在不经意间带着几分温婉,眼睛定定地望着前方,唇畔的笑容渐渐褪去,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容铮却看到了茶几上的一个药瓶,身为医生的职业病,他忍不住伸手去拿。
仿佛这被她握在手里的事后药,很烫人,几乎将她的手心灼伤。
蔚宛这一时之间又不知该怎么回答,哭笑不得。
容铮并不想提及她和顾靳城之间的过往,过去的事情应该没人能说清楚的。
容铮转过身,扶着她的肩膀,腾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抹去了她脸颊上的眼泪,轻声说:“傻姑娘,这是活这么大没被人表白过?至于吓成这个样子?”
腰间突如其然地被他勾住,清冽而又温暖的气息迫近,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让她倏地睁大了眼眸。
最早的时候见到她,他那时的感觉只停留在她十来岁的时候,只是简单地想对这姑娘好一点。
其实这么多年她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谁都知道。
此时的蔚宛将头绑成了一个利落的马尾,在暖暖的灯光下,温婉娴静。
“好了,你别跑这么一趟,女司机总是容易出事情。你把车钥匙给我,我直接开回去,改天再来接你上班。”
没有人可以守着曾经过一辈子,就算是偿还,那也够了。
努力彻底从过去的事情中走出来,努力忘记某个人,忘记曾经的一切一切。
他翻看着这些照片,桌子上还散落着厚厚一叠,还没全部翻完,蔚宛就已经将最后一道菜盛了出来。
蔚宛从没在他这里听到过这样的语气,有些她自己刻意回避的伤疤在此刻又像是再次被人揭开,她有些生气,却仍是低声地说:“不值得。”
容铮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覆水难收,有些话说出去了就收不回来。
晚饭之后蔚宛很利索的将餐桌上收拾干净,想起来他的行李箱还在自己的车上,收拾完之后,她转身问:“吃饱喝足,那现在我送你回去?”
平日里穿着医生袍的他总是一丝不苟的样子,但在不工作的时候又常常有些风流的雅痞,让人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冬天的傍晚时分,天色已经悄然暗了下去。
蔚宛不在意地说:“那当然啊,我都快一把年纪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把自己推销出去,当然得对自己好些。”
等通行的时间比较长,蔚宛心中忍不住生出了些许烦闷,转过头笑着问他:“我不知道你的口味,要是有要求,现在就点菜,不过好不好吃,我不能打包票。”
所有平时相熟的人她都给了新的联系方式,唯独一个人,是例外。
气话之所以被说成气话,就是在说完之后才会开始后悔,恨不得立刻将这话收回。
容铮摇摇头,将客厅阳台上开了一会儿的窗户关上。
应该是暗自窃喜了一会儿。
但这语气中却是透着万般无奈。
气恼地将手中的药瓶扔进了一个角落,要早知道会把容铮带回来,肯定把这些东西先藏藏好。
只有风景,没有一张有她自己的照片。
她重重地点头,却知道自己压根承诺不了他什么。
他主动拎着东西走在前面,蔚宛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开始渐渐鄙视自己的故作无知。
她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反驳解释什么,又听得他继续说:“你以为我不知道有段时间你自己偷偷吃安眠药?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也该是到头了吧,你说你自己过得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真的值得吗?”
他可能自己也说不明白。
只不过别人应该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些,反倒是显得她自作多情了。
良久,蔚宛紧咬着自己的唇终于松开,“阿铮,我心里有别人,对你来说不公平。给我一点儿时间,这次,我一定……”
然后一步步向她走来,静静地看着她,低声说:“你离婚吧,要是没人接手,可以考虑一下我。”
片刻的沉寂。
“嗯,可以给九分。”他浅浅地笑。
在她心里依旧有顾靳城的位置存在。
见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毛衣,眉心一拧,这才后知后觉地说:“回去吧,别着凉了。”
蔚宛在愣住了几秒之后,想装作开玩笑的样子将这个话题扯过去,笑了笑说:“阿铮,你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一个已婚妇女,即将是失婚妇女,你说这些,是不是自降身份了?”
她又好笑又好气,心情在不知不觉间好了起来,笑问道:“真的不夸我两句?以前我可是什么都不会的,不管是以前在自己家还是后来,都被家里惯得比较多。”
“你可以慢一点。”容铮浅笑地说着,让她不用这么着急。
蔚宛说完这话就匆匆忙忙走上楼。
*
不远处停着的黑色车子像是与夜色融为了一体,车上的男人目光深邃冷沉,望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幕。
看了到底有多久,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清隽的眉眼沾染着夜色,说不出的寂寥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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