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到楼梯口,刘泽之答道:“一个小后前刚被放出来,应该没事了。你听我说:警卫不让你进去,你就别为难他们了。非常时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一本物品清单,还有照片,是李主任交给我的。你找人估一下价。越快越好。倪新那里我替你问候。还有,你想个办法,通知我弟弟刘无来医院见我。”李士群说道:“爱俪园大堂、园重建工程,被军统上海站利用,他们通过何永信秘密转运走了假山底下密室中的大批电讯器材。你说说你该当何罪?”
刘泽之不由的叹了口气,用手试了试他的额头,还发着高烧。他找了条干净毛巾,拭去倪新额头的冷汗,出门去找护士:“小姐,请你换一床薄一点的被子。病房里空气也不太好,能打开窗户换换气吗?”
李士群不由的苦笑:“坐了几天禁闭,你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找何永信算账?唉,那你只能到阎王爷那里去找他了。”
刘无很快来了,兄弟两个来到医院后院一个坛边上,聊了十来分钟。最后刘无说道:“现在全城都在通缉周站长。而且田成羙和山木龙三明天,也就是十六号,就要回来了,明天76号有一个表彰仪式。从这些情况看,第三纵队凶多吉少。都怨我,太笨了。四哥,你说张克清到底是什么人?”
刘泽之看了看李士群的脸色,改口答道:“都是属下一时不察,被人利用,无可推诿,请主任处置。”
“他死了?谁审的?下手这么重?”刘泽之暗暗松了一口气,何永信死了,不管他是怎么死的,总之死无对证。
周成斌的想法与山木龙三居然不谋而合,影佐祯昭和李士群很快就会知道在诸暨镇和倪新遭遇的消息,从而推断出自己有可能重返上海。如果不改变计划,就是自投罗网,权衡再三,他只好决定马上返回重庆,再作打算。
病床上的倪新,穿着病号服,显得格外的苍白憔悴,毫无血色的脸上衬托的几日未刮的胡茬格外清晰。他的眉毛紧蹙,额头布满冷汗,不知道是昏迷还是在熟睡,对有人进入病房毫无反应。一床很厚的白色被子下,身体几乎看不到呼吸的起伏。伸出被外的左手青筋毕露,插着针管,正在输液。
赵敬东接过清单,心放了下来,既然李士群还让刘泽之和自己替他干活,说明就没有大事。他答应道:“我听你的,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那何时才能痊愈康复?”
“我……那个什么……主任——我到底怎么了?”
刘泽之佯装大吃一惊:“啊?还有这事?!这个何永信,可把我坑苦了。我说那,我平日兢兢业业,小心谨慎,没犯什么大错啊,原来是被他牵连的。主任,我事先可是一点也不知情,您一定要相信我,是夫人把他……”
来到军医院倪新的病房外面,恰好赵敬东也来探视,被门卫拦在门外不让进去。看见刘泽之,赵敬东一喜:“你出来了?太好了。没事了吧?来,借一步说话。”
“是,谢谢主任回护关照。这个何永信,我和他没完,看我怎么和他算账……”
“我知道了,谢谢你。”
刘泽之拍拍刘无的肩膀,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周成斌被通缉,从另外一个角度想是好事,说明到目前为止,他还是安全的。至于张克清的身份,他自己不愿意说,我们也只能继续装糊涂。现在你和我都必要保持静默,等待重庆的下一步指示。”
刘无答道:“我知道。四哥,还有一件事,你可能想不到明天的表彰会还有两个特殊人物:李智勇和阮波。你说他们怎么这么没骨气,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昨天这个消息公开后,很多人纷纷出言讥讽,说什么军统,前有李立、段文涛,现在又有这两个人,全是软骨头怕死鬼,我心里说不出的憋闷。”
刘泽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回答了一句:“人人都是血肉之躯,也许事情到了你我身上,也未必能过去这一关。你先回去吧。”
刘无平静却很坚定地说道:“四哥,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我不能让我们刘家因为我而蒙羞受辱。我先走了。您和我一起回去吗?”
刘泽之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上去陪陪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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