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云这边已经把匪兵的肚子开了个天窗,很奇异的解剖方式,从小腹部横切,然后沿着腰际向上直到肋间,当李剑锐看到的时候,匪兵的肚皮已经被掀开了,就像是卡车或是汽车的前盖一样,吴国云正伸手在那一堆血糊糊的东西里捞着什么。

饶是李剑锐看惯了血腥的场面,这时候仍然被恶心到了。

“我操,你…”李剑锐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吴国云从匪兵的腹腔里掏出一大块东西,丢在一边:“喏,这是肝脏,”

说完又继续伸手进去,一边说道:“我有个兄弟,家是沂蒙老区的,那地方偏远,不过一直是征兵的好地方,呵呵,知道为什么吗,那的人实在,那的人穷,”

“他们觉得当兵就算是个好出路了,我去过那里,都是山,喝水都成问題,我那个兄弟,就是在一次任务的时候,右腿断了,虽然,我们把他救回來了,他的腿也废了,医生说:神经坏死了,能不截肢已经是万幸了,”吴国云的话音听着平淡,然而传到了李剑锐的耳朵里,却是无声处听惊雷,因为李剑锐听出了他当时的悲伤和无奈,甚至是悔恨。

吴国云继续平淡而坚定的说道:“他是为了就我而受的伤,我有义务治好他,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恩,应该的,”李剑锐一向也是这样的想法: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也明白了吴国云的意思,现代医学已经治不好他的兄弟了,他只能依靠别的旁门左道,但是 ,也不知道吴国云哪里得知的法子,竟然如此血腥恐怖。

不过这时候看在李剑锐的眼里,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他摇摇头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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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云安安静静的洗完,才抬起头來看着李剑锐问道:“你不洗洗,”说话间还带着笑意。

“活体,”吴国云还是说出了这个词。

“不知道,不管多少次,不管在什么样的条件下,只有我有信心,就一定能成功,”吴国云的话沒有丝毫转弯的余地,更像是战场上的军令状,估计吴国云已经将这件事当做了自己必须完成的一次任务,哪怕牺牲也在所不惜。

吴国云头也不回的说道:“那就好,我们上楼顶看看,”

这样的心态不知道已经持续了多久,但是,李剑锐已经看到了极其危险的前景。

吴国云看看尸体,胸腔中的心脏还在微弱的搏动,但是,这个身体显然已经不能再用了,他从旁边拿起李剑锐丢下的破毛巾,用力擦擦手,然后对着日光看看,手掌的纹理中、指缝里,都是褐色的发黑的血迹,他不满意的摇摇头,说道:“走吧,我们出去找点水,洗洗手,”

李剑锐如果不是跟吴国云最铁,早就离开了,现在听到吴国云这么说,如是大赦,赶紧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高脚屋,临走的时候,两人也沒忘记将火盆打翻,点燃了屋子。

看到吴国云两眼放光,盯着已经丧失了斗志的匪兵,李剑锐心里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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