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不断重复的噩梦
沈涵菡读着他眼底那坚毅的信息,知道此事已没有商量的余地,只能心伤地移开视线:""我先回去了。""说着,她转身打开了车门。顾晟睿心疼地看着她,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一遍遍地唤她的名字,她却全无反应,他急了,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摇撼她,她才寻回心神般,转脸失魂落魄地盯着顾晟睿,只那眼神一如既往的空洞,毫无生气:“为什么会这样?”她张嘴说到,那干瘪的声音就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硬生生地挤出来般,“我究竟是什么时候买的这件白衬衫?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沈涵菡怔着,有些慌乱有些气恼:""顾晟睿,你能不能不要逼我!""
“行了,你别想了… …”顾晟睿试图阻止她说下去。
沈涵菡再也经受不住这份磨人的心伤崩溃地流下了眼泪:""我受不了了,一想到今后你都要忍受我的这种怪异的行为,我的心就好痛,总有一天你会厌倦会崩溃的,我想在事情变得无可挽回之前结束这一切,在你受到更大的伤害前痛痛快快地结束掉。顾晟睿,求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和你一起走下去了。""她悲痛地述说着,将那根拴住她全部心神地手链取了下来塞进了顾晟睿的掌心中,""晟睿,我爱你,就是太爱你,才会如此珍惜你,你已经尽力了,你为我做了太多太多,已经够了,现在换我来守护你。找个真正适合你的,身心都健康的女孩,把这个手链交给她,让她好好地照顾你。你太好,好到让人心痛,这样的你应该得到最温柔地疼惜,而不是守在我这样的人身边受尽折磨。""
""这根手链从我送给你的那一天就是属于你的。""顾晟睿晃了晃手中那根银白色的链子,在她身后叫,""我先替你保管,总有一天我会再次为你戴上。""
沈涵菡的脸色一沉:“为什么不想吃?以前你不是都陪我吃吗?为什么今天就不可以… …”说到这,她的脑子像被什么重重地锤了一下,在那个打开的缺口里有什么迫不及待地涌了出来,她不断闪烁着的惊恐的视线缓缓地落到自己的包上,颤抖着手指,她抓住包的拉链。
“我们分手吧。”沈涵菡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得就像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又像是这句话在她心里已经酝酿许久,所有激烈的情绪都已冷却,只待这轻轻一声低叹后倾泻而出。
沈涵菡摇了摇头:“我就是想吃牛排。”
这肝肠寸断的表情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深深地刺进顾晟睿的眼里,他的心狠命地抽痛着,颤抖着双手抹干沈涵菡脸上那不断滚落的泪珠,用嘴唇轻触她的面颊,像是不愿面对这残忍的决绝似的,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会和你保持距离,给彼此时间好好思考,等你不再烦恼,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们再见面。""说着他缓缓地张开双目,坚定地盯着她,""这已经是我的极限,如果你连这个也做不到,我会直接把你抓进教堂让你马上成为我的妻子。""
顾晟睿不答,只像是握住他的生命般,紧紧地抓着沈涵菡的手腕。
""顾晟睿… … ""她低唤他的名字,语气依然死气沉沉的没有任何起伏,""我们都放过彼此吧,你应该很清楚,我们是没有办法继续走下去的。""
“因为我介意,介意得要命,我不想我爱的人受到伤害。”沈涵菡终于提高音量吼叫了起来。
然而,沈涵菡却好像听不见顾晟睿的话似的,固执地呓语着:“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昨晚在临睡前还告诫过自己不可以再犯同样的错误,可为什么一觉起来我把什么都忘了,照样给你买白衬衫,照样约你去吃牛排。”说着,她用双手抱住头用力地敲打起来,“我的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记忆会是这样,为什么?”
“去附近的一家西餐厅,我已经预定好了,那儿的牛排非常有名。”沈涵菡答得飞快。
顾晟睿的身体冰封似的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沈涵菡,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震颤着问:“你说什么?”
沈涵菡在顾晟睿悲切的呼喊中一点点地冷静下来,她不再敲打自己的头,也不再挣扎,只是那样一动不动地靠在顾晟睿的身上。
顾晟睿见状一把抓住她的手:“行了,别看了,我没关系,我们现在就去吃牛排。”说着,他便准备发动车子,沈涵菡不依,倔强地一把打开了顾晟睿的手,迅速地拉开了提包的拉链,下一秒,当她看到包内静静地躺着的那件白衬衫时,她彻底地呆住了,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副驾驶座的靠椅上,双目失神地看着前方,仿佛灵魂早已飘离了身体,只剩一副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沈涵菡,你是在嘲笑我吗?我早说过,我顾晟睿这辈子只要你这一个人女人… … ""顾晟睿受伤地叫着,正要把手链塞回沈涵菡手中,沈涵菡却凑上前用那冰冷的唇封住了他刺痛的话语。
顾晟睿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他会等她,绝不会放弃她,面对这样强烈的表白沈涵菡却没有回头。像我这样的疯女人有什么资格拥有你的爱?她心伤地想着,就那样径自地走下了顾晟睿的车,而后一语不发地离开了。
离开了顾晟睿,沈涵菡既没有回工作室也没有回家,似乎这两个地方对她而言都是牢笼,一旦进去了就意味着禁锢。
她太累了,只想找个地方将思想放空,好好躺躺。
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转悠了一会儿后她在一家小型的旅馆门口停了下来。想了想,她最终走了进去,在前台付了一天的房费便上楼走进自己的房间,锁上门,关了手机,而后躺倒在床上,沉沉地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愿再想。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似乎整个睡眠的过程都在做梦,各种各样的古怪的梦连成一幅幅光怪陆离的画面,连续剧似的在她的脑子里滚动播放。她不安地翻了个身子,这些画面便像在平静的湖水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惊起的阵阵的涟漪一圈圈地泛滥开去,直至消散无踪。
脑子里的画面顿时被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取代,紧接着在那黑暗的中心出现一个白色的小点,就像是黑色幕布上出现的一个极不协调的污点,让人急于想将其擦去。而沈涵菡也真的那样做了,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擦去那个白点,可就在她抬手的一瞬间,那白点中却突然伸出一只枯槁的手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那冷入骨髓的感觉自手臂处闪电似的窜遍全身,让她一个激灵,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却在下一秒看到脸的正上方悬浮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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