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老实说,“说他打针从来不哭,要我别怕疼。”当然,她不会说要爸爸呼呼那一段。“我跟妈打过电话了,说今晚不回家。”他在一旁说。
“刚刚验血,血象还好,不特别高,别急着用抗生素。”他温声劝她。
“妈妈,您怕疼吗?”
他给她把被子压好,宽慰她,“药已经开好了,等下送来,你别急,先躺会儿休息。”
他此刻真的近在耳侧了,几乎贴着她的耳朵说话,呼出来的气喷在她耳际,凉凉的,于她高热的身体来说,很舒服,她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熟悉的干净的气息前所未有清晰起来,恍恍惚惚的,那是燕园紫藤开的味道,是早起晨跑时青草的气息。
她想起那个眼睛又大又圆的“儿子”,心里浮起怜惜,语气也不自主柔和了下来,轻轻一声“喂”之后,那边传来小男孩软软的童音,叫她妈妈。
她白了他一眼,没搭理。
她一时怔了,她竟然被一个小孩当小孩哄了,但这种感觉竟然还不错,只觉得心头暖暖的东西浮起,有些沉迷这种亲近。
他叹了声,“流筝,你自己是医生,怎么能像个孩子一样不配合?”
不知为什么,她竟想逗他一逗,“怕呢……”
“妈妈,不要怕疼哦!打针的时候您别看就不疼了,打完了让爸爸给您呼呼。”宁想小大人似的哄着她。
不知宁想在那边说了什么,他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可以。”接着就把手机给了她,“宁想问我可不可以跟你说话。”
“你这样怎么开车?”
“妈妈。”宁想又唤她,“您要打针吗?”
她一笑,“想想是勇敢的孩子呢,比我强多了。”
她这才想起他是个有儿子的人,于是道,“我自己在这就行,等会儿我让护士给我打针,你还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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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有护士来找宁医生,是送药来的。
“现在冷不冷?”他问。
“宁想说什么?”他收了手机,问她。
感觉有人搂住了她肩膀,她重心不稳,一头也栽在他胸口上,下意识揪住他衣服,虽然耳中还一片嗡嗡乱响,却不再天旋地转了。
这是她回来第一次和他说起过去。
“我不要!我宁可打针!”因为感冒,她的眼睛总是水亮水亮的,好像浸了满泓露珠在里面似的,盈盈欲滴,看起来尤其娇柔。
她喉间滞住,若说最初她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妈妈称呼有些抵触,到现在,几次交流,那些许的抵触无形之中就这么化掉了,宁想这个孩子,她真心喜欢。
大概是因为,宁想这孩子,真的太贴合她的心。
“我不喝中药!我说了不要给我开中药!”她分明还强调了这一点!
也只能这样了。
“想想,谢谢你。”她由衷地说。
她也没留意是什么药,只伸出手去准备让他给打针,哪只,他却袋子里拿出一包煎好的中药来,取了只杯子,把药液倒进杯子里。
待那些嗡嗡声远去,她才站稳,松了他,重新坐了回去。
宁想在那端笑,“妈妈,想想要睡觉了,妈妈晚安。”
她抽出手来,没点头,也没摇头,心里淡淡的,默了一会儿,掀开被子起床。
他有些无奈的样子,可是却很坚决,“流筝,别的事儿你撒撒娇还行,生病这事儿可不能由你,宁想喝药都没你这么费劲呢。”
“……”又说她撒娇!她哪里有半点撒娇的样子!?为了避免他继续误会下去,她冷了脸,“我不喝,你别拿我当小白鼠!你又不是中医专业,谁知道喝了你的中药会不会中毒!”
他听了,也没脾气,只道,“我中医的确不精,也不擅长治别的,就只会治感冒。”
“……那你还敢开药?”真是服了他了!这在古时候,该是江湖郎中吧?
“放心,不会中毒的!来,起来喝。”他一手伸至她颈后,将她扶起。
她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哭丧着脸,“如果我喝死了,算不算殉职啊?有抚恤金没有?”好歹这也是为他的医学研究做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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