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天两天,或者十天半月能理清楚的,她从头开始,一点一点蚕食,头脑竟然慢慢越来越清晰。看着他的背影离去,他说的话一句句在耳边回响,最终,默默低头吃着酱菜,默默把属于她的早餐全部吃完。
她搅粥的动作慢了下来,踌躇,“宁老师,昨晚真的谢谢你照顾我,可是,我们这样整晚在值班室,还……”她咬了下唇,接着说,“还睡一起,科室里值班医生和护士都知道了,只怕影响不好。”
“怎么就这么倔呢?非要回家干什么?你昨晚站都站不稳,一个人回去晕倒了怎么办?再有,你回去不是要爸爸妈妈照顾你?他们年纪大了,少给他们添麻烦!”
她也沉默。
“不想吃吗?”他吃完以后,看着她那没吃几口的早餐。
她轻轻搅拌着碗里粥,“宁老师,我觉得,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不管怎样,我们在一起那么久,照顾你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嗯。”他点了下头,“那今晚去内科开个床。”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说直到什么,直到她找到幸福吗?
“是吗?我看你越长越小,昨天还二十三,今天十三了。”他继续吃他的早餐。
他去办公室打了个转,真的给她取来了笔记本,指着一个叫做神外微创新探究的文件夹,要她研究资料。
“午饭没吃?”
忽的,他伸出手来,给她整理着鬓边的头发,指尖不时擦过她的耳朵,微微的痒。
“没胃口。”她注意到一旁的酱菜,他给他自己买的吧,他也没怎么动。
他于是沉默。
他觉察到了她的目光,也抬起头来,“看我干什么?”
“怎么回去?你这样开车安全?”他立刻就给否决了。
第一个文件是提纲和目录,大章节小章节清清楚楚,第二个是理论知识,第三个是文件夹,里面各种病例。
“今天给你放假,就不要跟着我查房进手术室了,在这睡一下吧。”他也坐下来,陪她一起吃早餐。
他重又坐下来,久久地凝视她,看得她头都抬不起来了。
“怎么了?”之前一心在看文件,没有感觉,现在又感到有些头痛了,不自觉皱了皱眉。
“宁老师,毕竟……我现在是进修医生,毕竟……”毕竟,她不敢承受他太多的温柔,温柔是海,沉迷的结果是溺水,无法自救。只是这句话,她说不出口。
她一愣,再次沉默。
是吗?她仍然那般怔然注视他。
他看了眼她,“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说什么?”
“宁老师。”眼看还不到上班时间,她叫住了他,刚才的问题还没解决呢,他还没给答复。
“毕竟你还要嫁人是吗?”他问。
“可是我在乎!”她认真地强调。
她郁闷了,“说得我好想得了什么大不了的病似的,我不就是一个感冒吗?而且现在也好多了。”
“……”她瞪他,难道今晚她还不回家吗?“宁老师,这根本就不是在哪里开床的问题,而是你这样贴身照顾我,让别人怎么看?会有流言蜚语的。”
“怎样?”他看着她,一脸平静,“怎样不好?”
“我哪里小孩子脾气了?”她不满他总这样说她,“我三十岁了,哪里小孩子脾气了?”
她不服气地抬头看着他。
至此,所有的杂念都消失,她全心投入到这些资料里。
他眼中水样柔和,“不要想太多了,我说过,如果真的影响到你嫁人,我会帮你去解释。”
“……忘记了。”她摸了摸额头,好像又有些热了。
他锐利的眼神盯着她,然后突然伸手摸她的脖子,变脸,“又发烧了!”
她被他盯着,莫名心虚。
人一旦心虚了就会用高声来壮胆。
于是她不服气地道,“还不是你个庸医!还专家教授!连感冒都治不好!”
门口传来噗嗤一笑,他和她同时往外看,只见程医生笑嘻嘻在那挤眼,“阮医生,这敢说宁老师是庸医的,也只有你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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