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她大为惊讶，他是不用值晚班的了。“不辛苦！陪你们过年也是一样过！”她笑着出了病房。
“我以为你手机只提醒新年。”她的记忆里，他们从来没有一起度过跨年，好像从前的节日也没现在这么多样。
看完廖老一天的生活记录，她赞道，“挺好的，廖老是个听话的病人。”
娟子有些尴尬地笑，“当医生的也很辛苦，过年过节都没法陪家人孩子，不知道小孩子在家里想不想爸爸呢。”
他默然不语，一口气把牛奶喝光了。
廖杰是一再要求过，要宁至谦亲自主刀的，她和宁至谦都明白，于是道，“你放心吧，宁老师会尽职尽责的。”
“会啊！”她心里犯嘀咕，难道娟子真的看上他了？
忽然又想起了那个跨年之说，从一生走到一世，如果真要相信这个，是否代表，她这一生一世和手术为伴呢？
娟子点点头，“也是……”
阮流筝看着正在看电视等新闻联播的廖老，微微一笑，“廖老，今天的记录给我看看。”
阮流筝笑了笑，“工作而已，都习惯了啊。”
“说了！”阮流筝想起昨晚阮朗说的那些话。
第一次在北雅一个人单独值班，她还是有些惶恐的，唯恐有哪里不够周到，所以需要她做的、不需要她做的，她全都仔仔细细过了一遍，才回到办公室，然而，一进去，却发现里面多了一个人——她的宁老师。
她已经连续工作二十四小时，现在她要往第三十六个小时迈进，不累是不可能的，她点点头，没有否认，“有点儿。”
终于，一切处理完，已经是凌晨四点，毫无睡意。
晚班结束是没有休息的，不是她的轮休，所以第二天她接着上班。
紧紧地捧着玻璃杯，一点一点地喝，同时感觉到力气一点一点地被带了回来。
“挺好的！我爸这辈人坚强！乐观！您看他生了病就跟没事人儿似的！”
“想不想休息？”他问。
“姐，阮朗跟您说了吗？”廖杰笑着说。
“那就好！”廖杰忙道，“那谢谢你们了，等我爸手术成功再感谢你们。”
来不及多想，拔腿就跑，他也跟着她跑。
“是的。”她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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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喘气，送进来一个突发脑溢血病人，进了手术室紧急抢救。
他原本在看笔记本，听见她的声音抬头，认真地解释，“怕你一个人遇到状况应付不了。”
什么时候到的零点，她完全不知道，所谓的跨年那一刻，从一生走到一世的那一刻，她跟他一起站在手术台上做手术，陪着她一起度过这个“浪漫”时刻的，除了他，还有手术台上的病人、护士、麻醉师，以及手术室外的病人家属。
“喝杯牛奶，补充下体力。”他说。
他手里也捧着一杯牛奶。
于是问道，“昨晚丁意媛值班你怎么不来？”
“一切听从命令啊！”廖老也笑，“辛苦了，姑娘，过年也不能好好过。”
“哦……没……没了……”娟子吞吞吐吐的，没了话。
“……”什么意思？这份苦她吃得起！可舒服是留给全职太太的？这是瞧不起全职太太啊？怎么说她也曾经是全职太太里的一员！
她不满地努了努嘴，“全职太太也是很辛苦的好吗？”
他一愕，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抢白，愣了一会儿，无言以对，说了句，“那，辛苦你了。”
“……”这回轮到她愕然了，他是说她当全职太太辛苦了，还是当医生辛苦了？
“查房！”他突然说，转身而去。
她屁颠屁颠地跟上，上一个问题还没想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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