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于朱雨晨而言,仍然是她一笔一划认真刻下的爱,她却不知,她把爱写成了这样……她没有逐字逐句看,只是粗略翻着,可这一页一页的,记录的不仅仅是朱雨晨和沈归的爱情,也见证了朱雨晨视力不断下降的过程,因为写到后来,字越写越大,越写越乱,别说写了固定的横行里,也不说写斜写歪的,好几行字重叠写在一团的都有,甚至,很多字字已是乱凑笔画,根本无法再认出是什么字。
她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想去找宁至谦,可是跑到门口,又想起他是被刘主任拉去谈话的,于是在办公室里转着圈等。
阮流筝听见他的声音,猛然抬起头,抓住他的胳膊,“是沈归!沈归!“
我遇到他那天,他穿着一身空军制服,迎面走来,像电视阅兵式里走出来的人物,我甚至怀疑在我面前行走的不是真人,是画报。
他等了她好一会儿,也不见她再说话,于是默默发动了车,往家的方向驶去。
我深爱的人,他叫沈归……
我深爱的人,他叫沈归,他是一名飞行员,是天空中最矫健的雄鹰,肩负着保卫蓝天和大海的责任。
朱雨晨对沈归的爱,便凝结在这字字句句里了。
“别瞎说!”他声音大了些。
宁至谦淡淡的,“如果容不下,那我辞职好了!”
她趴在桌上,再一次哭泣起来。
“那我……替代朱雨晨生病?你来给我手术?”
“我没让你怎么办,我要回家了。”她转开脸。
她抱紧盒子,不再理他。
“可是也没有规定可以进修!”刘主任拍拍桌子,“而且你想把她留下来!别以为我不知道!”
“流筝!”
“别叫我!说不定我哪天躺在手术台上了,你也会一样这么冷血!想起来就寒心!”她看向窗外,黑乎乎的树影随风摇动。
桌上放着朱雨晨给她的盒子,朱雨晨说,拜托她把盒子交给日记本里那个人,也就是说,朱雨晨是允许她看日记本里的内容的,否则,她怎么会知道日记本里的人是谁?
宁至谦微皱了眉,摸摸她的头发,“我知道了,走吧,回家,天都黑了。”
宁至谦铁青着一张脸,“没有规定不能进修!”
因为视力不好,所以写的字很大个,而且并不能严谨地写成行,时高时低,好多字写出了线外。
所以,老天一定不要把小雨带走好吗?
她凝视着眼前的盒子,深绿颜色,白缎的,配色就像一朵静静绽放的栀子,像朱雨晨始终恬静的微笑。
“刘主任。”她弱弱地叫了一声,退至一旁,低着头,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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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流筝白了他一眼,简直无稽之谈!
阮流筝觉得自己刚才的确是太失态了,擦掉泪,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恢复了冷静。
她轻轻解开绸缎,打开盒子,近乎虔诚地捧出日记本。
她停在最后一页,那些硕大而无法再识别的字一个个化成朱雨晨恬静的笑容,如梦如幻的眼睛……
“怎么了?”他走近,“还在为朱雨晨难过?”
吼完,眼泪哗哗直掉,耳边却一直回响着这句话,“我替代朱雨晨生病,你来给我手术?我替代朱雨晨生病,你来给我手术?”
每重复响一次,心里就像刀割一次,最终,她扑进他怀里,含泪道歉,“对不起,你没有错,是我不好,是我情绪化了,可是……”
这是她当医生以来情绪最受影响的一次,她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可是还是在他面前一次次失态,然而,她却想不出,除了在她面前失态她还能在谁面前失态?朱雨晨吗?不能!同事面前吗?不能!爸爸妈妈面前吗?更加不能!
“可是什么?”他抱着她,问。
“可是……”她想了想,算了,还是不说她只会在他面前放肆了,告诫自己不要再这么孩子气,渐渐平复情绪,“我……有点羞愧,不应该这样的,我已经不小了,又是医生,刚才的举动,太幼稚。”
他的眸色月光一样柔和,“傻姑娘,在我面前,你永远都是那个拿着会了的问题来我面前捣蛋,一遍遍为难我的刁钻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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