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我和你爸的事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我自然会跟他算，你不好过，妈心里更难受。”她哽道，“妈现在只有你了，我自己不开心，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没有任何负担和痛苦。”他也不吭声，只等着宁守正答应。
她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要跟上去？让他先单独见见？
“妈，对不起。”他哑声道。
阮流筝一直跟在宁至谦身边一声也不吭，此刻侧目一看，宁至谦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第三，希望你对我妈好点！”
她不笨，跟他又有默契，大约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站出来道，“您好，免贵姓阮，叫我阮医生就可以。”
“她姓阮，我太太，也是我助手。”宁至谦插言，替她道。
身边的他依然平静，她的心却已开始砰砰乱跳了。
“是位女医生啊！”董欣然的声音悠悠的。
胡主任说完后闪至一旁，宁至谦显露出来。
董欣然点点头，没说话了，神色似乎暗淡了下来。
董欣然看起来比温宜老多了，头发白了大半，想来从不保养，皮肤松弛起皱，完全就是一个老年人的样子了，加上生病，整个人精神面貌极差，最重要的，是她几乎看不见了……
“不敲门？”宁守正皱着眉头，质问。
董欣然问医生贵姓，作为学徒的她没有自觉自我介绍，因为通常问的都是他这个当师傅的！
病历都准备好了，宁至谦也不想耽搁时间，稍稍寒暄之后，他开始看病历和各种检查结果。
“妈。”他低声道。“早都过去了，而且我真的不苦，我一直很骄傲地活着，不是因为其它，而是因为，我是您儿子，我以能成为您的儿子为傲。”
温宜含着泪微笑，“儿子，妈再说一次，妈只有你了，我只希望一切快点过去，你早点回来，把流筝带回家来，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这一点，病例本上是写了有的，所以，阮流筝并不惊讶，可是，当董欣然苍老的容貌，再带上看不清人的样子，阮流筝心里下意识地就浮现出温宜的样子与之对比，于是有些愕然。
“……”宁守正似乎明白了什么，“我……沈阳有生意……”
“妈！”这就是母爱。可以跨越一切仇恨苦难，可以容忍一切以为不能容忍之事，只为告诉孩子，你要快快乐乐的。
“是……北京的医生？”董欣然不仅容颜苍老，声音也很老气，“请问贵姓？”
仔细研究斟酌之后，胡主任问他，“要不要先去见一见病人？”
宁守正年轻时喜欢过的人，就算没有过人容貌，那也一定不会太差，眼前这个人，是半点风采也没有了。
宁至谦仍然没有给他回答，反留给他一个匆匆而去的背影。
毫无疑问是的，阮流筝从来没有见过董欣然，但在病床上穿着病号服的，一定就是了，旁边陪着的还有一个护工和另一个大妈，这大妈是谁，她也不认识。
书房。
温宜停了停，柔声道，“傻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
他沉默，微微点头。
她心里不好过，他知道，就算现在同意他去，她也一点都不好过，心里不知憋了多少委屈……
“不做了！”他冷声道，“钱是赚不完的！你已经赚得够多了！”
宁守正站起来，“你的意思，是愿意去了是吗？”
这个人，就是董欣然？
“第二。”宁至谦声音一沉，“以后不能再跟其它任何女人有半点瓜葛！”
宁至谦再次对阮流筝下巴一扬，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一肩挑起北京来的医生这个身份，按照他的习惯来问董欣然一些问题。
董欣然有些恹恹的，并不那么反应迅捷地回答，有的便是她旁边那位大妈答了。
“头疼！疼起来的时候受不了！视力越来越差！行动也不利索了！这一边都动不了！”大妈焦急地说着。
“好的，我知道了。”阮流筝道，“还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可以随时找我们。”
“医生。”大妈靠近她小声说，“听说你们北京来的医生医术可好了！我这老姐妹可就拜托给你们了！拜托你们救救她的命，多少钱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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