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开车往回赶。科室里电话响过,护士来叫他,“宁主任,电话。”
父子俩几乎是同时冲向门外,各自上了车,各自分头漫无目的地开始寻找。
宁守正没有再说话,上楼了。
他再次拿起了手机,再次往家里拨电话,这一次,他还没说话,保姆一接就道,“宁医生,太太回来了。”
保姆忙道,“太太自从上次生病以后都是喝蔬菜粥,这些她没吃。”
温宜淡淡的,“有事?”
“没有啊!太太没让我送她,说自己开车。”
关车门之前,朱雨晨枯瘦的手指握着她的,轻声说,“再见,姐姐。”
中午,宁家。
“好。”保姆把宁想牵走。
他往外的脚步顿了顿,压低声音,抑制住愤懑,“我妈昨晚说,世上没什么她可以牵挂的了。”
“先生,我……”司机话没说完,那边电话就已经挂了。
宁至谦下班回到家里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多,见到的是这样的情形,宁想一旁写着字,宁守正黑着脸坐在客厅里,一见他回来,宁想就怯生生就跑了过来,轻轻叫了声,“爸爸。”
“你去哪?”宁守正站起来,急问。
“……”他猛然想到了昨晚的谈话,心中大震,不过不敢在宁想面前暴露出来,只镇定地叫来保姆,“给宁想洗澡,洗完澡该睡觉了。”
科室里没有来电话,她便一直陪着朱雨晨,直到帮着沈夫人把朱雨晨送上沈家的车,触摸间,觉得朱雨晨已经枯瘦如柴了,衣服穿在她身上宽大得不像话,整个人纸片一般,随时会别风吹走。
“怎么了?”这情形一看就不对啊,“奶奶呢?”
来电的人是副院长,“小宁,院长从美国发来一份传真,你过来看下。”
只好再给宁守正回电话,把温宜的话传给他,结果又遭到宁守正一顿斥责,“打通了你还没问到她在哪?”
“好。”他二话没说,挂了电话,往行政楼而去。
他锲而不舍地打,终于接通,开口就问,“太太,您在哪?先生找您啊!”
“宁想,我出去接奶奶去,你在家乖一点。”他交代一句,立刻又往门外走。
宁守正却抓着她的手没放。
“太太吃过了?”他见这菜并没有动过的迹象。
“去吧,你也早点睡。”温宜道。
家里的电话,他也打了无数次,保姆一次次地告诉他,没回来……
“吃过了。”保姆回答。
“不知道哪里有栀子。”她小声道。
宁想摇摇头,“不知道,奶奶不见了,是爷爷来接我的。”
温宜出去了两三个小时还没回来,宁守正打她电话,她却没接,再打司机电话,倒是接了。
他无奈地往里走,餐桌上午餐已做好,保姆叫他,“宁先生可以吃午餐了。”
就这么一句话,电话又挂了。
温宜轻道,“跟几个朋友约着打了会牌。”
她看着沈家的车离去,怅然回了科室。
“你不是医生!是姐姐呀!”朱雨晨笑道,挥挥手,车门关上。
回到家里,宁守正还没回来,大概也没人告诉他人已经回来了,他径直去了温宜房间,门关着,他敲了敲门,“妈,是我,睡了吗?”
她忍不住眼圈一红,不过,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恢复自如,如同没看见宁守正,自他身边擦肩而过,准备推开门。
“……”宁守正大骇。
不!小雨不是油干灯枯的灯草!她是晨曦中的栀子,白皙,清新,芬芳!
温宜在梳妆镜前坐下,拆头发,“没上哪啊,去把小想接回来了。”
“啊?”司机懵了。
宁守正怔了一会儿,“你去哪?”
“……”他失笑,这自然是借口,不过,人回来就行了,“那您休息吧,我就不打扰您了。”
还是没应答。
他将门拍得咚咚响,“温宜,我知道你没睡!我在外面就看见你房间亮着灯!”
门终于从里面打开,温宜的确没睡,斜了妆,放下了头发,脸色还是一样的憔悴,和下午出门时判若两人。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她冷着脸问。
他手撑在门框上,呼了口气,“吓死我了。”
“我又不是女鬼?有什么可怕的?”她嘲讽地一笑,“你怕人上来找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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