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想的小手大人似的摸着她的头发,一本正经地模样,“妈妈不哭,爸爸就快回来了。”这孩子,不是他亲生,眼睛却越来越有他的神采了……
“别说了,赶紧进去吧!”严庄用大衣紧紧裹着她,推着她快步往住院楼而去。
“妈妈,爸爸就快回来了,真的!”宁想很有信心地拉着她的手,“妈妈,不哭,想想陪您一起等爸爸,我们去屋里等。”
“大伯母,不用,您自己……”她推迟着。
“哎,流筝,你这孩子……”严庄长长的一声叹息,脱下自己的大衣,走过来给她披上。
“妈妈,您冷不冷?”宁想看着她,脱下自己的小袄来,费力地往她身上披,披来披去,也遮不住她,他急了,“妈妈,我们去穿衣服,会冻感冒,爸爸回来看见会批评我没照顾好妈妈。”
所以,这又是她的一个梦吗?还是她的幻觉?
“妈妈妈妈!真的呀!您相信我!爸爸就快回来了!我在风筝上写了,想想和妈妈,还有爷爷奶奶都在等爸爸回家!”宁想明亮的眼睛在她眼前焦躁而又坚定地晃啊晃。
流筝赶紧站起身,始发现自己赤着的双足和单薄的病号服,也在出来这么久后,第一次感到冷。
他一直在说给爸爸写信,她听得很奇怪,“你怎么写的?寄到哪里?”
宁想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不知道啊……”
他见阮流筝还是一副恍惚的样子,用力点着头证明,“真的,妈妈!爸爸在风筝上写了l和z,爸爸说,是流筝的意思,因为想妈妈了,就把妈妈的名字写在风筝上放给妈妈看,后来,妈妈真的回家了呀,对不对?爸爸说,等你们回北京,就会一起回我们家了!”
“真的,妈妈!我刚刚给爸爸写信了!”宁想的小脸满是认真。
宁想欲把她从地上拖起来,一边拉一边说,“爸爸说过,把想说的话写在风筝上,放给想念的人看,想念的人看见了,就会明白回家。”
她讶然,而后狂喜,失控地抓住宁想的小胳膊,“真的吗?爸爸在哪里?”
一口气跑到窗口底下,放风筝的地方,目光在属于他身高的海拔高度搜寻,然而,来来回回几圈,都没有他的踪影,就连风筝,也不见了。
她不好意思让严庄衣着单薄地在外暴露太久,只得加快了步伐。
一番话,说得她心里愈加疼痛,万箭穿心,也就是这样了吧……
这样的信……
取下袄,还是给他穿上,心中凄然,“想想,你说,爸爸到底还会不会回来?”
如今宁想嘴里只有“爸爸”两个字才能唤醒她,她恍恍惚惚的,目光回到宁想身上,才发现宁想只穿着毛衣,小袄披在她身上,因为太小要滑落,宁想两只小手在扶着。
跳下床,连鞋子都忘了穿,就这样光着脚穿着病号服跑了出去。
满满的希望又落了空,她像被抽了水的草,蔫蔫地坐了下去,眼神里一片空洞,毫无生机。
他就快回来了!他一定会回来的!这些话她已经听了不知多少遍!可是却一次次地都是失望!她真的快要绝望了!她可以失望九百九十九次,可是他的身体能熬得过九百九十九次失望的时间吗?
阮流筝心里又抽痛了一下。
回到病房门口,温宜已经在里面了,而且在接电话,“我是她婆婆,对,宁至谦的妈妈,什么?真的?在阿什县医院?好!好!我们马上来!”
“妈!”阮流筝大声唤道,手紧紧按住心口,心里默算着,这到底是第几次希望了?这一次还会失望吗?
温宜转过身来,泪流满面。
“找到了!至谦找到了!在阿什医院!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因为救出来时离阿什县更近!所以送进了阿什医院……”
后面温宜再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流尽了一生的眼泪只是为了等这一刻,却在这一刻真正到来时,承受不住这巨大的狂喜而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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