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车在巷子口停下,她就问林霰,“你可知道欺负你的人都住在何处?”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他今年应当只有十一岁,穿着素衣,袖管空荡荡的。
这里足有四五个少年,几乎个个膘肥体壮,年纪也与沛柔一般大。林霰站在他们中间,瘦弱的像一棵豆芽。
“可我是要他们从今往后再也不敢欺负你。”
这几个不过都是恃强凌弱的无用莽夫而已,不过片刻,就已经全部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沛柔也要完成郭氏所托之事,去见一见那位后来名动燕梁的神医林霰。
沛柔便道:“她不希望我们太难过。”话音刚落,她又忍不住有些哽咽。
外室之女,没有教养,后来她干脆破罐子破摔,越发为所欲为起来。连燕京权贵之家的子弟都不敢招惹她,更何况倏尔小民。
“这是我四叔母留给你做纪念的。她说你天资非凡,将来能成大器。”
沛柔就笑了笑。
除了那一日和郭氏长谈之后她回来哭了一场,这几日她都没有再哭。
没想到今生兜兜转转,居然要她亲自交给他。
她回头望了一眼,就有两个定国公的护卫走上前来,沛柔便道:“你们仔细看看林少爷的伤口,务必要在他们身上造出一模一样的。”
林霰便道:“你是要为我出头吗?大可不必了,我已经还过手了。”
马球会沛柔遇险之后,曾让定国公的暗卫盯了纫冬有半年之久,在那半年里,她并没有任何异动,于是沛柔也就不再怀疑是她,与她照常相处。
她从香山看望李嬷嬷回来,就往城东妙义堂去。
沛柔便对林霰道:“阿霰。她从前是这样唤你的吗?”
林霰看了她一眼,好像不相信她似的,随意报了几户人家出来。
沛柔耐心地等到散学,才让纫冬过去问一问那个叫林霰的孩子在哪里。
林霰低着头抚摸那块玉佩,“他们说她走了,我不相信,所以我和他们打了一架。”
林霰说是打架,可他浑身上下根本就没有几两肉,又怎比的过有父母在堂,每日吃饱喝足有余钱供他们学艺的其他学童。
他现在虽然离长成还早,可样子却不会大变,他就是后来齐延身边的神医没错。没想到今生居然让她先认识了他。
妙义堂一年的束脩颇高,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上的起的,早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
“浔姐儿虽然养在我跟前,我也拿真心待她,可是这孩子心思太重,有时候我也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霰伸手接过了那枚玉佩,手腕从袖中露出,居然还有伤痕累累。
这块玉佩前生她两次都在林霰身上见过,想必是他一直随身带着的。
郭氏不愿她如此,她也怕泪水太多,反而阻碍了郭氏往生的脚步。
沛柔递给他一块白玉镂雕鱼莲佩,这是郭氏之前留给她,让她带给林霰的。
幸而里面的大夫医术总算不错,才能教出像林霰一般的学生。
大滴大滴的泪水砸下来,落在那块玉佩上,零落到了小少年素白的衣衫上。
“你们就是前几日和林霰打架的人?”
她以为她已经好了,她以为她能承受的住这种痛苦,她都已经习惯了没有母亲的日子了。
“看来你们应当就是了。而且还不知悔改。”
久而久之,小巷原来的名字也就不再有人叫,只叫它妙义坊。那些欺负林霰的学童大约都住在这边。
他第一次进诚毅侯府给纭春和织夏看病的时候,还只有十五岁,那时她就总觉得他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她将你交给了我,往后我就如她一般待你。你上前去看看,这些人身上的伤口可和你的一样?”
沛柔就没有再管他们,让纫冬数给他们每人两百文钱,就带着林霰登车而去了。
“沐姐儿名义上是我的女儿,可这些年都没有养在我跟前,我也很难管束她。”
此时那几个少年全都被沛柔的容色吸引,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即便看到了与沛柔同来的林霰,也并没有什么反应。
只是那个几次三番害她的人仍在暗处,令她时常不得安眠。
沛柔就问他,“依你之见,这些伤口好全了,大约需要多久?需要多少钱买药看病?”
“方才这样可还解气?”
林霰却摇了摇头。沛柔以为是自己下手还不够狠,就问他:“那你觉得应当如何?”
林霰却正色道:“今日我不过是借你之势罢了,总有一日,我会让所有人都不敢再欺负我。也会让她知道,我一直过得很好。”
若按前生之事,他跟着齐延,成了新皇推崇的神医,的确没有人敢再欺负他。
今生,她也会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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