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才来到方才齐延说的那棵枫树旁。沛柔吓了一跳,心如擂鼓。一下子没有坐稳,差点摔下马去。
沛柔的神色就有些不虞,安抚了纭春,就上了马,跟着齐延往枫林的方向去了。
若马车上有人,齐延应当也会招呼她下车才是。
沛柔知道自己的不快很没有道理,但她还是没有忍住,淡淡道:“齐世兄所说的这两个人,想必是一个人吧。”
“元放年少无知时,曾经失去过好多机会,辜负过一个人。如今想要弥补,却也不知道从何处开始。”
“元放方才所说的辜负的人,自然也并不是她。”
听了她的话,齐延却点点头,仿佛很赞同似的,“上次我救了你一次,三年都过去了,你也没有和我道谢。原来是早料到了会有今日。”
而后就爱惜地把它放进了衣襟里。
沛柔以为齐延说的是他刚才害得她差点落马的事情,“不必了,我方才说过,与齐世兄已经两清了。”
这个人,明明是在说枫叶,做什么又要看着她?
她没有理会齐延的揶揄,“方才齐世兄忽然凑的这样近,是要做什么?”
“可元放与乡君之间,还有别的事情。”
“今日乡君的丫鬟做的食物味道实在不错,投桃报李,来日元放在醉春楼设宴,还请乡君赏光。”
沛柔无法,只好道:“纭春,你就在马车上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这片枫林的入口看似窄小,实际上行了一段路,道路就变得十分宽敞,令人有豁然开朗之感。
沛柔没有说话,齐延也没有。直到夕阳即将落尽,他们才上了马,踏上归途。
“齐世兄又在想什么?”沛柔直接把这个问题又抛还给了他。
纭春也就跟着下了马车,替沛柔系上古铜色地梅纹织金的披风。
可既然齐延能知道,想必也会有别人能知道。
她把话说完,自觉又有了些底气,便转过头来,欲与齐延一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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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齐世兄忽然无故凑的这样近,连累我受惊,差点摔下马去,你我也就算是扯平了。”
齐延又对她笑了笑,打马凑的离她更近了些,伸手帮她摘去了挂在发髻上的一片红枫叶。
齐延又道:“此处有一株百年老枫树,不知道为何分而为两半。可居然仍然枝繁叶茂,生长在这世间,实在是人间奇景。乡君当真不想去看看?”
沛柔正要说话,齐延却道:“我的小厮重乔会留在此地,马车上也有一个对我而言十分重要的人,纭春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把你们家乡君弄丢的。”
“今日马车上的姑娘,看来于齐世兄真的很重要,不知道我今日能不能有幸结识。”
齐延的目光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落在远处月色晦暗的乡间道路上。
他们都没有了赶路的心思,只是沉默着,缓慢地往回走。
百年的老枫树,自中间一分为二,这不是自然而成的枝桠,却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因为怎样的外力。
“是啊。”在静夜里,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总之这个人今日行事,处处都透着古怪。
齐延转过脸来,灼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这样的距离,齐延当然是能拉住她的。
“只能徐徐图之,看看能不能寻找到一二机会,以圆心中缺憾了。”
他今日把纭春为李嬷嬷做的胡辣汤喝的精光,她虽然有几分生气,但也并没打算让他偿还。
老仆?她前生怎么没听说过齐延还有一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老仆。
“原来是这样。方才齐世兄自己在院中大快朵颐,怎么也不记挂着这位嬷嬷些。既然是齐世兄的长辈,已然来此,如此倒好像是我失礼了一般。”
可前提是齐延是闭着眼的。
齐延又道:“那就当是我向你赔罪。”
黄昏时并不刺眼的日光透过叶片落下来,落在已经积攒了许久的枯叶上。每一处,都是自成一隅的人间。
沛柔没有动,淡淡道:“天色将晚,祖母还在家中苦苦等候,实在不好在路上多做耽搁。”
不过,跟着齐延的也有一辆马车,方才他在院中坐了许久,纭春做的胡辣汤倒有一大半是被他和重乔给吃了。
“我没有听你的话。我还是去了大兴,几乎殒命在这场时疫里。”
沛柔的心也随着他叹出的这口气变得柔软了起来,她应当去挑剔他话中的不对,反问他一句,“我与你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听我的话?”
但是她没有,她只是忽然有了几分泪意,“幸好你还是活过来了。”
“我还是活过来了。我回来了。”
最后一句话结合小齐前生出门和沛娘说的最多的话食用效果更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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