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决绝的性子，敢爱敢恨，从前生她对景珣失望，干脆远走江南就能看得出来。“今日与齐世兄一起出门，被人认成了风尘女子，下次再一同出门，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
齐延也望着她笑：“好，我就与乡君赌。只是我暂时也想不到有什么值得作为赌注的，不如暂且放一放，待我想到了再告诉乡君。”
再后来，大约过了四五天，突然就没有声息了。也没有改朝换代的消息。
一晃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当年英气的少年也已经作了古。
还是齐延先开口，“既然乡君实在不愿出门，元放也不好勉强。不过，方才在画舫上看见的人，乡君想必也认出他是谁了吧？”
沛柔对着他粲然一笑：“那我就赌柯明碧会嫁给景珣。”
想了片刻，又道：“既然上元节当日不行，十四日或是十六日都可以。反正灯会并不是只有一日。”
沛柔气结，“什么歌女，那是柯太师的孙女柯明碧。”
“我原来还奇怪他为什么要冒险回来，经乡君一点拨，忽然豁然开朗。乡君不妨去查一查，柯家的小姐最近有没有在和人家议亲。”
齐延答她：“他身边的歌女么？我不敢看她。”
“可乡君住的翠萼楼却很远，若是走了这段路，着了风，上元节元放还怎么再约乡君出来？”
他们今生的初相见，就是在昭永八年的上元灯市上。齐延走丢，他的兄长齐廵拜托她父亲帮忙找他。
“换一换，若是将来永宁郡王府和柯太师府做了一门亲，就算是我赢，如何？”
“这一着棋，实在下的有些差。许家还有一位侧妃，在永宁郡王府里，和乡君的姑姑争宠多年，想必乡君也应当有所耳闻。”
“他想要做军中的高官，将来为太子效命？”
齐延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马车顶。
“居然是这样……我还以为……”
齐延语带调侃，“若只是为了这个，乡君大可放心。只要我们不要再与世子同行就是了。”
“哦。”
况且他也不了解柯明碧，像她那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去做一个郡王府的庶子媳妇。
沛柔瞬间就领会了他的意思。永宁郡王，这也太大胆了些！
这个孩子也很能干，前生他死的时候，他已经能够撑起诚毅侯府了。
“夏家姐姐这几年过的好么？”
果然齐延一开口，就提起了他的二哥，“你还记得当年灯市上，去找你父亲帮忙的那个少年么？”
“乡君若暂时于元放无所求，也可以如法炮制。”
“后来元俪皇后仙去，留下了太子，他们就想争一争太子妃的位置。可惜今上也有所觉，并没有让他们得逞。”
沛柔想了想，“齐世兄可认得方才站在景珅身边的那个女子？”
沛柔皱了眉，“那齐世兄就不必费心了，即便我没有着风，上元节我大约也是要在家中陪伴祖母，不会出门的。”
干脆就耍赖皮，“无论今日齐世兄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再和齐世兄一起的。”
景珣和柯明碧订婚之后，永宁郡王府之后就和柯家站在了一起。
等她答应了，齐延才继续道：“我收到的消息，景珅是三天前回的燕京，并没有收到朝廷的调令，所以只能低调行事。”
齐延却道：“那也未必。乡君是对景珅没有信心，可元放却对世子很有信心。”
齐延就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地道：“也是，上元节也是团圆之时，家中有老人，正该好好陪伴老人才是。”
“却又到底顾念元俪皇后，让许家女入东宫做了侧妃，没有料到太子也是一样的多情种，将许侧妃视为平生挚爱。”
沛柔点点头，“齐二世兄当年意气风发，谈起西北来也很是向往。没想到世事变迁，如今已经成了这样。”
齐延不如她洞悉前生事，自然就不知道这件事后来的发展。
而且过了今日，瑜娘大约也不会对景珣再心存旖念了。
齐延又摇了摇头，却没有让沛柔再猜，“若元放再让乡君猜，乡君恐怕要恼了。乡君的眼界还是太浅，不妨再大胆些。”
“景珅是许侧妃的儿子，在西北征战多年，后来西北无仗可打，就又往蜀中去了。他这么努力积攒军功，乡君以为是为何？”
那时候纭春很害怕，不敢再住在院子里，就准备了些食物和水，带着她住进了香山小院的地窖里。
“近日我三姐姐身体不佳，等开了年，我就又要进宫去了。正月难得有闲，我打算多陪陪我三姐姐。”
他的神色渐渐淡下来，“若这一生，不能和所爱之人在一起，就算权倾朝野，又有什么意思呢？”
沛柔前生何尝不这样想呢？
“齐世兄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一桩事，叫做所爱之人爱的并不是自己。”
定国公府已在眼前，沛柔披着齐延的披风，走进了府门才突然想起来。
齐延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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