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可怜

好不容易回了嘉懿堂,沛柔已经是腰酸背痛的了。早上起的又早,勉强用完了午膳,就犯起困来,换了衣服,便和齐延一起歇午觉。

新婚夫妻,总免不了毛手毛脚一番。再醒来时,已经快到酉时了。时已近夏,白日渐长,到了酉时,天也还没有黑尽。

齐延却并不在她身旁。

沛柔起身要唤纭春,却是齐延从插屏后转了出来。

“我打发纭春去李嬷嬷那了,你要什么,我来服侍你。”

“你穿成这样做什么。”沛柔还没有完全清醒,见齐延穿了昨日的婚服,更觉得脑子浑沌沌的。

齐延便对着她笑,“夫人方才说,娶正妻的新郎礼服,一生也只能见一次。别人自然是见不着了,却想让夫人再见一见。”

后来沛柔就很喜欢看齐延穿道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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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三哥倒是还挺有钱。”

“当然,这想法也不能说是有错。幼儿无力,由父母养育,父母年老,做子女的自然也该承担起赡养他们的责任。”

齐延却不满足,到底缠着沛柔非要她把他的另半边脸,额头,下巴都亲了一遍才算数。

“我能理解他们的害怕,可是连一声都不问,我也实在是很难原谅他们。”

沛柔好像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他能和沛声做好朋友了。

“那时候里面有两条百宝手链,十分名贵,是给我大姐姐和三姐姐的。”

“琼林宴时,今上知道我出身诚毅侯府,特意又问了问我的学问。后来他大约还算满意,便问了我将来的打算。”

齐延便道:“夫人是大将军,我不过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小兵罢了。虽然我无用,但也该让将军知道有我这么一号人,将来升官发财才能有我的份。”

可她怕齐延再烦她,敷衍地在齐延面颊上落下一个吻,“好了好了,知道你听话了。”

“你可不要冤枉我,我昨儿才签了家规的。我从前也没有女人,上次难得在画舫上见了一个,你不让我看,我也真就一眼都没有看的。”

再去看今日小常氏给的见面礼。却是一对红珊瑚的手镯。颜色匀净的红珊瑚比珍珠还难得,这一对手镯的价值,比方才看的东西都贵重。

虽然是小官,也是正七品,与榜眼和探任的翰林院编修是同品。若是普通庶吉士,在六部观政,都是无品的。

“对不起。”沛柔低下了头,“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生病了。”

齐延便道:“你们女人都喜欢首饰吗?”

“她不过是怕父亲不是他亲生的,我母亲又和她不是一条心,好不容易养了个出息的女儿,却又把家里拖到了如今的境地,怕自己年老无人奉养罢了。”

“我说我有意去工部,他便允准了,直接赏了我一个司务小官做做。不过呢,做个小官的妻子,自然还是不如乡君威风。”

她这大将军,也该得饶人处且饶人。

用完晚膳,怕积了食,他们便携手一同去诚毅侯府的丹若园中逛了逛。林霰的药有用,她早晨醒来的时候,便已经不觉得身上很疼。

齐延到底还是点了灯,叫沛柔好生夸奖了他一番,才把衣服脱了,换上了家常穿的一件麻布的道袍。

齐延就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她正要埋怨,就听他道:“难道我还真的事事都靠岳家不成?”

齐延却完全想歪了,“那那时候你得了什么,你也喜欢百宝手链?”

说来也是好笑,前生齐延总穿着道袍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慌乱的不得了。总怕哪一日他忽然进房来对她说,他要出家做道士去了。

何太夫人今生给她的见面礼比前生时毕竟是贵重一些的,是一套南珠的头面。上面的珍珠倒并不算很大,光泽也只是一般,胜在匀称而已。

齐延在床上躺下,双手叠在脑后,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清官难断家务事,如今我娶了个厉害的夫人,这些事自然也不用我管了。”

齐延听完,目光渐渐晦暗起来。“她虽然将我养大,可其中有几分真心,我也是很明白的。”

齐延便道:“我还没有同你说么?我打算直接去工部。我倒是很想知道,修了这么多年的黄河堤坝,却还是年年有涝灾,他们到底是怎么修的。”

齐延侧过身来看着沛柔,“我得了时疫那次,病到后来,高烧不退,大夫都说是没有救了。”

朝考是选拔庶吉士的考试。前生齐延是没有参加的,直接去了刑部做了个小官。

齐延又道:“柯师兄是状元,如今已经授了从六品的翰林修撰了。非翰林不入内阁,将来他也是能入阁拜相的人物。”

“到了那时候,我病的昏昏沉沉,看来即将不久于人世,可我的母亲,一手将我养大的祖母,却都如同不知道这件事情一般避的远远的。”

沛柔便问齐延,“你知不知道,你走丢那次上元节之后,你祖母曾经来我们家拜访。还带了见面礼给我的兄弟姐妹。”

沛柔先拆了她婆婆给的荷包,里面是一对赤金红宝石的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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